“老爷,你去哪里?”
徐夫人哭泣着问道。
她已有所预感,但她没有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徐家自有规矩,徐温不说,家人便不可问。
“出京劳军。”
说完,徐温跨出府门,登马疾驰出京。
“老爷,一路走好,妾必随你而去。”
徐夫人想到了答案,泪如雨下,哭诉着。
“徐夫人,无须生离死别,你们死不了的。”
突然,一道如蜜柔声突兀传来。
惊慌的徐夫人,忙循声看去。
只见一个柔美女子站在身后,正朝她微笑。
一袭红裙包裹玲珑曲线,妩媚至极。
......
自徐温离京后,东宫属官再无人敢于悖逆太子。
徐温的遭遇,在东宫已然传开。
他们为其惋惜的同时,亦不想步其后尘。
其实,若是换作他们,结局只能更糟糕。
是故,即使看出太子所行,时机并不成熟,失于草率、急切。
他们也不会像徐温那样,犯颜直谏。
没有了内部掣肘,太子终于可以放手大干一场了。
他早已不满足于仅是检举,并痛恨在京诸王以检举反击。
他索性动用监国之权,直接勒令刑部限期结案,对象自然是其门人之检举。
内斗形式瞬间升级,太子要将在京诸王势力一网打尽。
一时间,本已乌烟瘴气的建康,大有众芳摇落、繁华尽逝之态。
山雨已来,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厉尚书,若要办成铁案,恐难于限期之内结案。
您看,是不是......”
刑部属官隐晦建议从速结案。
太子的霸道、跋扈,他们早已领教过了。
同时,太子对徐温的放逐,对东宫属官的贬斥,他们也有所耳闻。
如此强势的太子,何人敢折其锋?
至少,刑部属官已畏太子如虎,屈于淫威。
“不可!
本官不冤枉无罪之人,亦不放过罪行累累之徒,必依大梁律办案。
同僚一场,相煎何太急。”
刑部尚书厉维钧,否之。
看似执法无情,实则顾念同僚之谊。
他不想成为太子党同伐异的刽子手,也是在尽己所能保护无辜同僚。
闻言,刑部属官无不动容,并汗颜。
忽然,他们想到若是换作自己蒙冤,会有多么希望有人能主持公道。
故皆拜服于厉维钧之风骨,遂为其担忧道:
“若如此,太子殿下怕是要降罪于您啊。”
“无妨。尔等尽管依律办案,若太子殿下追究下来,本官一身担之。
以本官一身,而救众多同僚,值了。”
厉维钧凛然道。
他也是在安抚属下,保证不会罪及他们。
“厉尚书高义无双,属下等惭愧至极。”
刑部属官皆俯身作揖,感佩无限。
其实,厉维钧除其前言,确是发自肺腑。
同时,他也是秉持梁帝秘授之意。
坚持秉公查办,坚决不肯草草定罪。
很快,厉维钧的秉公之意和刑部办案之拖沓,便传入东宫。
《梁书·武帝纪》载曰:
太子詹事徐公温出京劳军,心生死志。刑部尚书厉公维钧秉持高祖秘谕,坚持依律办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