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话本是他自己写的，稿酬没有计算在内。

印刷术的问世是南康系的最高机密，在严密布防之下，典签府并未侦之。

近两日，苏霖之是做过市场调查的，知道萧绍瑜没有虚报成本。

刚刚，他不过是极限报价，若是成了，最好，不成，再谈呗。

面对萧绍瑜赤裸裸的诱惑，苏霖之难得一见的笑了，说道：

“分销权收益是属于陛下的，下官是不会染指的。”

嗯？话里有话啊。

细品之下，萧绍瑜觉得仍有转机，并非如苏霖之所言乍听之下那般不可动摇。

不染指分销权收益，就是可以换个途径输送利益呗。

就算苏霖之不需要钱财，峨眉剑宗要发展没钱能行么？

自觉领悟到位，萧绍瑜试探道：

“本王愿以蒙顶茶之价，收购贵宗自用的峨眉山茶。”

当世，蒙顶茶已有不小的声誉，驰名益州，实益州第一茶。

按照历史轨迹，唐玄宗天宝元年，蒙顶茶便被列入皇室贡茶。

唐人杨晔记之：于元和以前束帛不能易一斤先春蒙顶，可知其于唐时之名贵。

而同样历史悠久的峨眉山茶，此时仍属野生古茶，峨眉剑宗采摘自用，声誉不显。

以益州第一茶之价，收购峨眉剑宗自用之野生古茶，这便是利益输送。

“想必陛下也不会全取话本收益的，下官愿代陛下以三成收益签订话本丹阳分销协议，还盖章。”

苏霖之爽快答道。

当初，他搅局裴邃预定角色时，便深深感到峨眉剑宗的财力太过单薄。

而痴迷武道的他，又对经商并不精通，宗内也缺乏商业人才。

面对萧绍瑜递过来的财源，他自当牢牢把握。

只要不是直接拿了梁帝的钱，并尽可能的保证梁帝的利益，他便自觉不算欺君，心安理得。

此行，他是带着梁帝的私人印章的，盖章当然可以有了。

至于他话中提到的“丹阳”，指的是建康所在的丹阳郡，显然是扩大了分销范围。

“成交。”

萧绍瑜会心一笑，一锤定音。

扩大分销范围，他是能够接受的，而且之前苏霖之说的也是京畿之地而非建康，他已有准备。

“寻常纸墨方面，若九殿下从官办作坊进货，陛下承诺只取两成之利。

下官知道，这个价格比范太守的供货价格仍要高出不少。

为了照顾陛下的体面，九殿下不妨少进一些，之前未结清的尾款，下官尽力帮你拖着。”

与萧绍瑜建立了利益纽带，苏霖之方才谈及梁帝所托。

他也不难为萧绍瑜，并未要求萧绍瑜全部从官办作坊进货，将范雍挤出供货方之列。

“若是如此，苏典使怕是也难以交差吧。”

萧绍瑜淡淡一笑。

缺钱的梁帝可不是好糊弄的，他清楚苏霖之承担了不小的压力。

苏霖之也自然流露出为难之色，事实确是如此。

睢陵官办纸墨作坊已接近整顿尾声，经萧绍瑜与作坊工匠研讨，已制定出成本极低的纸墨生产方案。

所以，他要给苏霖之一个大礼包。

“本王愿许父皇三成之利，条件是仅从睢陵官办纸墨作坊进货。”

“九殿下，你没有开玩笑吧？”

苏霖之不淡定了。

《梁书·武帝纪》载曰：

帝晤典签使苏霖之，献话本丹阳分销权于高祖，并谈及寻常纸墨供货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