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夏嗤笑声,还没说什么呢,就听见后面一团闹腾。
房垣拽着崔天浩的领子跟拖小鸡仔似的,一路大步走来,身后跟着崔成军夫妻俩。
“房垣,你快松开天浩!你真当自己是能人啊,什么都管,”崔成军气得很,边跑着粗喘着气,边气急败坏地喊道。
崔天浩领子被反拽着,自己根本使不上劲,脖子还被勒着喘不过气,脸憋得通红,自然也没法说话。
“房垣,你快放开浩子,不然我去公社、去县城告你去,咱村子都被你们几个外来人搅得天翻地覆了,还有没有天理了!”
房垣脸色阴沉,拿到疤痕更是泛着森森凉意,让众人忍不住禁声纷纷让出条道路来。
崔天华两口子也下意识后退一步,崔大媳妇握紧瓢挡在胸前,强撑着说:“房同志,这是我们崔家跟安家兄妹的事情,你别掺和进来。省得让人误以为那小蹄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房垣走进将崔天浩往前随手一扔,崔大媳妇没控制住自己的条件反射,浓稠的汤汁冲着崔天浩锃光瓦亮的门面而来。
跟近的崔成军夫妻俩都吓得顿住,但接着房垣将他们往前也是一丢。
虽然崔大媳妇手里的瓢空了,可地上污物也不少啊。俩人踩着污水踉跄一下没站稳,相互一攀扯,都跌到在地上,沾满了一裤子和双手。
自从崔成军当上村支书,崔家一向风光,又有着当副社长的亲戚,他们穿衣服讲究,说话办事也是装模作样,哪里遭过这种罪,还是当着大家伙的面。
崔成军媳妇直接受不住拔尖一嗓子,“你们太欺负人了!”
“到底是谁欺负谁,我们大家伙都瞧得明明白白,”村长和村支书从大家伙后面走出来。“崔天浩的事情是局子里断的,他从里面出来更应该好好做人做事。你们闹得这么难堪,要是知夏报案,一样能治你们个扰乱治安、罪!到时候你们一家人都进去走一遭,关上三五天。”
所有人都上前走一步,纷纷指责崔家做事不地道,哪能用这么极端的法子报复人,结果恶心别人连自家人都遭了殃,活该。
崔天浩现在已经将外面的世界屏蔽了,一心跟嘴里、脸上、手上和身上的污物作斗争,胃里翻腾,浑身难受得都要晕厥过去。这段日子的难堪,一点点将他的傲骨给敲碎,现在连最后的皮都给扒下来。
他眼睛通红地看向房垣和安知夏,手握拳头。他终有一天会让他们也尝尝粪水的味道,让他们也被人围观指点,断了他们的生计和往上爬的路子,永生永世都没有翻身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