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瞠目结舌的望着他,就看到尸体的断口处一滴血都没流出来,失去头部的身体滑到地上,很快的缩水成了一具干枯的尸骨,而男人早就在拧下对方头颅的时候便已经转移了目标,投入了下一场战斗。
杀戮果决,毫不脱离带水,如此可怕的一个暴力分子,我却很奇怪的发现自己对他怕不起来,恍惚间好像还在他身上看到了什么的影子,但是这个念头闪逝得太快,我还来不及捕捉就消失了。
男人身手虽好,却耗不过对方数量多,他将他们逼开一段距离后,一把将我拉到了一扇车窗前,我正奇怪他想干什么,却见他飞快从外套里面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小锤子!
对的!就是公交车上必备的逃生工具小铁锤,我确信自己没看错,惊讶得合不拢嘴,这也准备太齐全了吧,还说不是有备而来,他也没打算费口舌跟我解释,将我揽到身后护住,一扬手就把玻璃窗砸碎了,然后留下一句跳窗,自己就又回去阻挡那些怪人去了。
现在是他在用自己的身体给我争取时间,我磨蹭一秒就将他置于险境一分,所以我想都没想就赶紧往窗口上面爬,中途还因手脚哆嗦滑下来两次,被玻璃割破了皮流了血,好歹还是爬上来了,正要往下跳,却因为往下看了一眼而慌了神,忙不迭的扒住窗沿稳下身形。
车轮下面碾着的哪里还是老城区的水泥路,一层浓稠的黑雾几乎淹没了大半个车轮,黑雾底下究竟是什么根本就看不清,放眼望去,天地间只剩下了茫茫一片灰黑,我不禁心里有点悬,跳下去还能活么?
见我犹豫不决,男人有些急了,让我快跳,我可是了一声,还没说出个好歹来,屁股上就挨了他一脚,惨叫着飞了出去,眼看着要落进黑雾中,我抱着必死的决心闭上了眼,到头来也只是噗通一声闷响,直挺挺的扑在大街上摔了个结实。
痛啊,我痛苦的撅着身子,揉着被摔疼的部位,呸呸的吐着不小心扑进嘴里的灰,噗通又是一声,一个人落在我面前,只是人家跟我不同,他是双脚稳稳着的地,就是溅起的尘土照样扑了我一脸而已。
公交车已经慢腾腾的开远了,车上的怪人全都挤在窗口咆哮,但没有跟着往下跳,男人低头看了我一眼道,你还爬着干什么?
我没好气的说,我摔骨折了起不来不行吗?这混蛋救人的方式能不能不要这么简单粗暴,不是揍就是踢,我怕没死在鬼物手中,都抢先被他给误杀了。
骨折了?男人微微惊讶的挑了挑眉,居然当真就蹲下来捉住我的胳膊腿检查起来,表情认真又严肃,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眼看他的手就要来摸我的肋骨了,我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捂着胸口一骨碌爬起来。
说骨折是跟他说笑的,不过身上的外伤倒是不少,这一跳,几乎全身的伤口被我扯裂了,痛得我龇牙裂齿的。
男人眯着好看的眼好好的打量着我,估计也看出来我没什么大碍,站起身来好整以暇的看着我笑,我本来还恼他幸灾乐祸,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却被他的笑容闪了眼睛,才发现这个冷冰冰的男人笑起来居然这么养眼,有种刹那间冰消雪融,春暖花开的味道。
可就是这个笑容一瞬间让我心生熟悉,等我再想多看一眼找找感觉时,他已经恢复了冰山脸,道,走吧。
我看他率先要走,这才想起了正事,连忙插了一脚挡在他身前,气势汹汹的问,等等,我问你,你是不是在跟踪我?
男人低头对上我的眼,漆黑的眸子里波澜无痕,倒映着我花了的脸,就这么一比,我直接在气势就输了一筹,怎么说呢,身高是硬伤。
我被他平静的目光看得有些局促,立场都开始动摇了,他这时伸出手像摸小狗一样揉揉我的发顶,道,174路公交你都敢坐,让我说你什么好,胆大还是缺心眼?
174路公交怎么了?人家能坐我怎么就不能了!我没好气的打开他的手,你才缺心眼,你全家都缺心眼!
他毫不在意的收回到裤子口袋里,干脆就不理我了,绕开我继续走,我随即反应过来,174一起死啊,难怪我坐上去后他们就不让我离开了,原来是想要我跟他们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