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子他爸见我站在院门口不动了,奇怪的跟过来,一看到那些动物,便大惊失色道,是黄皮子!哎呀,这么多,它们都跑村里来了,看来果然是要出大事了!
他一出声,那些黄皮子便齐刷刷的回头,吓得他急忙把我往回拉,让我先进他家避避风头,我不知所措的被他拖拽着,突地看到那些黄皮子都走了,瞬时给我指了条明路,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很强烈的念头,一定要跟过去看看。
刚子他爸苦口婆心的劝了我几句,见没用,他随即将妻子喊了出来,让她在家里把门关好,然后就追上了我,说跟我一路去看看情况。
这些黄皮子都在朝同一方向前进,它们不怕人,跟我们同行也互不干扰,刚子他爸说这些应该就是各家各户供的黄仙,平日都在山里活动,偶尔会有一两只在村里出没,从没像今天这样倾巢而出。
他忧心忡忡的摇摇头说,老周家这回怕是不好过了。
我不动声色的悄悄打量他了几眼,心头有些奇怪,他家并没供奉黄仙,怎么如此确定倒霉的就一定是小琦家?
看着那些游走在墙头巷尾,如同在自家后院一样熟悉的黄皮子,我疑惑的随口问,供奉黄仙是这里祖上就传下来的旧俗吗?
刚子他爸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着,把嗓音压得极低,道,哪里是祖上传的,也就前几年的事儿,村西有户人家在山上打断了黄皮子的腿,没多久就遭到了报复,刚出生的娃娃被活活咬死,村民被吓到了,就供奉黄仙求个平安。
说话间,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来回看着这条路,脸色徒然变得苍白,喃喃自语道,这是去溪边的路,那娃娃的尸体就是在溪沟里发现的。
他望着前路,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对不上焦距的眼睛恐慌瞪大了,血丝布满眼白,开始双腿打颤的往后退,不,我不去了,不等我作出反应,他连滚带爬的往回跑掉了,我站在原地简直莫名,什么恐怖经历能让一个年近半百的大男人怕成这样?
最后也只能是无奈的摇摇头,跑就跑吧,反正有黄皮子带路,可当我回过头打算继续前进时,整个人都傻了,就我分神的小会儿功夫,沿途十数只黄皮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倍感头大,连忙往前跑,希望还能追上,结果没追上黄皮子,倒是看到一道臃肿的人影跌跌撞撞的从对面跑来,可不就是虎子嘛。
这虎子也不知道是生性叛逆,还是真正的深藏不露,大家都供黄仙,他偏就不奉,屡次出现的时机也很巧,我心下对他多了分考究,只是他此刻满脸泪水,惊恐的边跑边回头,像是被什么恐怖的东西追赶。
我当即意识到情况不对,他跑过来竟噗通跪坐在地,崩溃的咆哮道,救,救命……死人,死人了!
虎子说的地点是条不过两三米的溪流,溪水很浅,乍一看很清澈,稍稍留神就能看到缕缕血丝飘荡在水中,上游不远处,赫然出现几具浸泡在水中的尸体,我心头忐忑至极,走近了才看到那些尸体左胸都有个大窟窿,心脏被剜走了!
他们的面部表情十分狰狞可怖,显然临死前承受着着莫大的惊恐和痛苦,尤为触目惊心,而我每认出一张脸,步伐都会虚上一分。
小琦的外公,父母,二舅二舅妈,三姨,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几个小时前在院里汇聚的人,全都惨死在了这里,怎么会这样?他们怎么会死了呢?是谁杀了他们?
虎子已经跑回村里去找人报警了,我托着疼痛难忍的脑袋,想离尸体远点梳理头绪,我只是离开了一会儿,他们就出事了,凶手下手狠戾利落,根本就不像是人类所为,难道真如刚子他爸所言,是黄皮子在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