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只是普通的车祸,刘惟的父亲为了保护妻子,当场身亡。身受重伤的母亲被救护车带到了医院里,还在准备答辩议题的刘惟接收到了这个世界末日一般噩耗,在寝室里拿着画给母亲的银河蛋糕的草图直直的摔了下去。
他跌跌撞撞的来到医院里握着母亲那还没来得及清理的血手,没有眼泪,也没有声音,只有刘惟自己的心跳声混杂着呼吸机和仪器的吵闹。
危险期还没度过,而玄安宇上下进入一级戒备,玄姥爷子也吩咐了人去查探实情,交代完一切后他也急忙的往医院赶去。
刘惟坐在妈妈身边默默不语,直到妈妈的手突然捏住了他,刘惟满怀欣喜的睁大了眼睛站起身轻声唤了一句:“妈妈!”
母亲努力的睁开了双眼,酱红色的眼眶,倔强的眼神,她直直的看着刘惟,艰难的抬起手拉开了呼吸面罩说了一句:“…风…铃…草……”
“啊?”刘惟没有听清楚,可是母亲那倔强的眼神告诉自己仿佛在告诉自己,有内幕的感觉,“什么铃草?”
母亲突然淡淡的笑了一下,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拉下了呼吸面罩,双手死死的握住刘惟的双手后留下了最后一句话:“你必须要好好活下去!”
“啊?”还没等刘惟话音落下,母亲含着泪离开了他,离开了刚刚大学毕业还没有来得急接触世界的他。
等玄老子再赶到的时候,女儿已经失去了气息,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一种什么体验,就好比自己最挚爱的一样物件,被人截去,被人偷去,被人骗去,而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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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榴突然流出了眼泪,他突然拼命的摇起了头,无助的瘫坐在蒲团上,满王爷也被他这样失了魂的样子吓了一跳,赶紧的扶住了他的双肩担心的喊着:“汐榴!”
满王爷皱着眉头回忆了很久,但是真的找不到自己说错还是做错了什么。
“离开你……我活不下去……”汐榴失了魂的说出了一句话,而这句话其实并不是说给他的听得,而是说给来不及说出口的那个人。
“抱歉……”满王爷死死抱住了汐榴,他做出了这一生可能是最难做的决定,“本王……依你……依你就是……”之后吻住了他颤抖的双唇。
满王爷去了公主的房间,吩咐小桃离开后脱下了衣服,公主还是有些担忧的看着他弱弱的问道:“王爷若是……放不下汐榴哥哥……”
满王爷打断了她的话,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说:“本王……是心服情愿,并无随他人之愿。”他认真的看着公主作了一个揖,“请公主不要怪罪。”
“哪里!夫君!夫君……才是……请……指教。”公主紧张到不能自已,哆哆嗦嗦的竟然系紧了腰带,满王爷笑了一声,拉过她的腰,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睡了下去。
那一个夜晚,汐榴没有睡着,他在院子里来回溜达,一直到他走到了院门口看到了一堆绿色的绣球中点缀的几株铃兰草。
“铃兰……草……?”汐榴眯起了眼睛,突然猛地想起了妈妈的说的那句话:“铃兰草!为什么是铃兰草呢?”汐榴蹲下身子去采了一朵铃兰草的花朵,看了许久也没个头绪……他抬头看向了天空,残月躲在云朵之后,之后微微的亮光渗透着大地,带着一丝凉寒的悲哀和困惑不解,夹杂着露水笼罩了汐榴全身,他呆呆的看着手里的花儿,愁眉不展。
第二日,公主找到汐榴,作揖后说:“汐榴哥哥,谢谢。”
汐榴顶着一个晚上都没睡的黑眼圈看向公主,发出了奇怪的嘿嘿声后表示没关系。
“但是……让汐榴哥哥割舍王爷的些许爱意给若心,若心还是觉得……对不起汐榴哥哥……”公主带有歉意的绕着自己的长袖,嘴巴抿成了一个不开心的弧度。
“哈……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能够为王爷付出,我要感谢你才是。”汐榴冷笑了一下,有些精神萎靡。
“汐榴哥哥没事吧,若心看你脸色不太好,需要帮你传个太医吗?”公主看汐榴光是站着都在摇晃,担心起了他的身体。
汐榴微微的摇了摇头努力的眨了眨眼让自己清醒一些后,挤住了一抹虚弱的微笑和公主说:“没事,有些累了,我再去睡一会。”说完汐榴拍了拍公主的肩膀,叫上了梨子去了房间。
汐榴一觉睡到了太阳西沉,公主因为担心汐榴在王爷回来后告诉了他:“王爷,汐榴哥哥今天……怪怪的……脸色也不大好,您去看看吧。”
满王爷连衣服都顾不上换大步的走向了汐榴的房间,坐在床边摸了摸他的额头,轻声唤醒了汐榴,汐榴终于睡饱了,抬头看了一眼窗外伸了个懒腰后自嘲道:“我艹,我都睡到那么晚了,恩?王爷回来啦?”
“汐榴,身体是否不适?”王爷扶着他坐起身,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睡意朦胧的人。
汐榴表示自己健康得很,还做了个大力士的POSE给他看,满王爷微叹舒心后说:“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如意之事……”满王爷的意思是,是不是自己和公主睡了,汐榴不开心了,毕竟当初汐榴可是为了满王爷要娶公主离家出走还磕了头的。
汐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抬头看向了窗外,一种如释重负的表情后笑着说:“人生哪能多如意,万事……只求半称心。”
对着汐榴突然说出的哲理,满王爷摸上了他的额头,觉得这孩子脑袋坏了。
汐榴拍掉了他的手说:“这是我母亲说的……”
满王爷点头同意:“玄夫人的确是个异于常人的女子。”他拉起了汐榴的手说,“你本生于武将世家,她却不愿你追随玄将军的道路,反倒让你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等等尔同之事。”
汐榴并没有回应满王爷说的事,而是自顾自的看着他拉着自己的手呆呆的说:“她死前,也这样拉着我的手……也说了一句‘你必须要好好活下去!’”
满王爷楞住了:“玄夫人因病离世时,你去见过她?”
“见了,最后一面……”汐榴牵强的扯动了一下嘴角,“和你昨天看着我的表情一模一样,王爷,我这里好痛。”说完汐榴收回一个手按住了心口,“这里,是母亲给我的热诚,也是母亲亲手撕裂了它,万箭穿心的疼,就好像有人拿着针在上面扎下又抬起,扎下又抬起,一次又一次,越来越重,心被穿透成了一个马蜂窝,可我,还必须要好好活着。”汐榴的眼角泛起了涟漪,一滴清澈如泉的眼泪,滑过了他呆呆的脸颊,满王爷看不得他如此对待自己,抱住他亲吻了他的发髻。
“本王不该让你想起这些糟心之事,对不起。”满王爷抱着汐榴有些内疚,原来自己昨天那句话让他想起了亡母,还要再次感受这万箭穿心的疼痛感。
但是汐榴却想的是自己的哪里的母亲,母亲离开也好,火花也好,下葬也好,自己都顾及了身份和面子一直忍着没哭,可是这一刻,他再也忍不住了,他伸出手环住了满王爷的脖子,把头埋在了他的肩窝里,突然嚎啕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