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拉图,那个笑起来有些腼腆,却憨厚老实的黑人男孩,他最后还是离开了。
以一种,大家都很难接受的方式。
空难。
等终于把人从驾驶舱里面弄出来的时候,在场的人,心都是凉的。
久久的。
凌向晚看见,那些大高个的征服这片天空的七尺男儿默默的红了眼眶。
凌向晚也是不列外的。
当天下午,所有人一起带着拉图的尸体回到了他的故乡。
那是一个贫困得甚至在地图上都没有标记过的一个地方。
它甚至不曾出现在地图上,没有人知道它如何而来,历史又又多久,但是,那却是他的故乡。
俱乐部里面的人都听过这个腼腆善良的黑人男孩经常说的一句话。
我和我的故乡。
是他和他的故乡,所以,他们带着他回来了。
黑色的土地,干裂,脏乱的街道,白色的塑料袋,几个集装箱就可以构成一个简单的家。
破旧变色的床单堪堪充当窗帘的角色。
赤脚的小孩,大的,小的,该是读书的年纪,却出现在这样一个地方,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破旧的塑料桶盖子就是他们的玩具,睁着大大的有些恐惧又有些好奇的眼镜,看着他们这群外来者。
凌向晚看着那桶盖滚来滚去,沾上了不知道是什么的黑色的液体,但是没有人在意。
那些穿着单薄的,还有本身就单薄的孩子们,捡起来又继续开始玩。
凌向晚有注意到,他们当中的好多人,都是没有合适的算得上是衣服的服装。
但是,他们的腼腆,还有单纯的眼睛,又是骗不了人的。
一样的肤色,凌向晚在他们身上看见了拉图的影子。
心里又涌上一股酸。
拉图的葬礼结束之后,凌向晚把自己身上的所有现金都留在了那个地方。
凌向晚回到了开普敦。
拉上卧室的窗帘。
没日没夜的昏昏沉沉的,双层窗帘的遮光性能很好,没有一丝光线可以透进来。
而凌向晚也不开灯。
就那样昏昏沉沉浑浑噩噩的。
期间非佣好多次来敲门,凌向晚还是一概的不理。
随便丢在桌子上的手机其间亮了许多次屏幕,被静音,只有屏幕不停的亮着。
可是,它的主人好像看不见。
分不清是黑夜还是白昼,也不知道具体过了多久。
凌向晚瘫在地板上。
明明床就在不远处,可是,她就是不想去靠近。
她睡不着。
眼睛只要一闭上,脑海里面就是拉图走的那天。
如果,如果她早点反应过来,早点找到他,他或许就不会死了。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其他的什么。
意识游离在身体之外的时候。
凌向晚好像听见了急躁的敲击撞击声。
就像,她焦急的拍打拉图的机舱门。
她又想起拉图葬礼的简简单单。
他也没有了父母家人,兄弟姐妹。
这世间,他只有她们。
***
沈毅行是在原伊乔的手术室外面接到菲佣的电话。
深深的看着“手术中”那几个字,沈毅行黑色的眼像是硬要把它刻进去。
沈毅行切了电话之后就拨了张辰阳的号码。
“给我订最快到开普敦的航班。”
那边似乎问了句什么,沈毅行直接回。
“管他什么头等舱经济舱,只要是最快的。”
在手术室外这样沉重的氛围里面,沈毅行连续接打两个电话,自然也是引起一了别人的注意。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沈仲恺,或许是两个人工作性质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相同的。
所以,沈仲恺问的是,“有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