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十年来已经很少用了,在十年前,前辈们每年都会顺着这条路南下艾尔文,从艾尔文收回粮草后在沿着原路返回。只是十年前,自从族长从悲鸣洞穴回来后,就严令禁止了这项行动。在以前,每一位班图族的汉子都得去一趟艾尔文,这是他们的成年仪式,只有从艾尔文安全返回的班图族族人,才能得到族人的认可,要不然,永远都是一位无法独挡一面的弱者。
敏泰看着前方笔直陡峭的悬崖,心中不由一紧。“要是从这里摔下去,哪怕是身体中流着沃克族血脉的自己,也一定会摔的粉身碎骨。”
她心中也反思过自己的行径,自己如果去拿走艾尔文中粮食,那里的人会不会也向自己一样,面临饿死的绝境。
但是与即将面对的死亡比起来,她还是选择了拼死一搏,如果自己不幸被艾尔文的人抓住了,大不了就一死了之,如果自己成功了,那自己的哥哥就能从沉睡中醒来,她从地上揉了一团雪铺到自己脸上,驱散脑中的慈悲。
巴尔雷娜第一个朝着悬崖冲了下去,前辈们也跟在她的身后,敏泰一咬牙,抓着崖边的绳索就冲了出去。握住麻绳的双手处就如被火烧了一般,火辣辣的痛感从手心传来。
敏泰往下方看去,身下无底的深渊让她惊呼出声。她紧紧的要紧牙关,用已经被麻绳割破的手紧紧握住麻绳,从她手掌流出的鲜血,染红了整根麻绳。
随着位置的下降,周围的冰雪渐渐消失,松开绳索时,周围已经有了充满生机的小草,在火光中发出点点绿意。这是敏泰第一次看见青色的植物,不同于雪山的白。
“巴尔雷娜婶婶。”敏泰小声呼唤。
回应她的是巴尔雷娜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神;那种眼神,敏泰以前从未见过,一向和蔼可亲的巴尔雷娜婶婶绝对不会露出这种表情。
周围漆黑一片,一直到接近艾尔文的时候,他们才看到了星星点点的火光。在巴尔雷娜的示意下,他们熄灭了手中的火把,缓缓向着前方的火光中靠去。几人的脚步异常轻盈,就如做贼一般,没有惊醒周围已经熟睡的村民。
凭借着敏锐的嗅觉,他们找了赠灾点上的干粮,摸索着把一袋袋粮食用麻绳串起,绑在腰间。敏泰的个子很矮,力气也不大,她双手抱着一袋粮食,小心翼翼的别在腰间,然后拿起另外一袋,连在第一袋粮食的下面。
一车的粮草在短短片刻就被她们洗劫一空,敏泰轻轻的呼出一口气,为自己这一次的成功发起庆祝。她沿着原路往回走,因为身高的问题,粮袋拖在地上,碰上了躺在地上的一截枯枝,随后发出轻微的响声。
几人被这声轻响吓了一跳,全被定在了原地。夜空中只能听见敏泰的心跳声。
巴尔雷娜摸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看来没被艾尔文的村民发现。这小丫头真是的,在原来的计划中,副组长奥尔卡选定的六人本来是她的哥哥拉比纳的。作为班图族的第一勇士,他有资格参加这次活动。
只是那个狂妄的小子在山脊和族人比武时,不知是那根筋搭错了,偏要用那个咆哮。现在倒好,和他比武的人没被震伤,他自己倒被咆哮引起的雪崩给埋了。这个雪崩的称号,估计会跟随他一辈子了。
而敏泰这个小丫头,也和他哥一样,也不知道那根茎搭错了。平常都是善解人意的,唯独这次,说什么也要代替她那躺在床上的哥哥。无论自己用多么严厉的话也倔强的坚持自己的想法,碍于班图族的规矩,如果敏泰坚持一定要替哥出征,自己也没有办法改变。或许她是怕会被冠上懦夫的称号吧!
巴尔雷娜收起心中的想法,挥手示意众人继续前进。
“来者何人?”
一声厉啸在夜色中响起,打破了夜晚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