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内
厨房内沸水蒸腾,熬得鲫鱼汤已经溢出一点香味了,少女穿着素白的连衣裙,手臂很白,可以看到青色的血管,别在耳后的头发,堪堪滑落,遮住她大半的脸,衬得她越发委婉细气。
陆野这里没有围裙,连个绑头发的头绳都没有,这让苏希安有些懊恼。
生怕头发丝落在锅里,一直心翼翼的。
不过足以明,他这里没有一个异性涉足过,洗漱台上只有他一个饶用品,全部都是男士的。
茶几上还放着几包薄荷糖,还没清理的垃圾桶内,都是薄荷糖纸。
她利落的切好配料,余光瞥见一侧有闪光灯,她一转头就看到陆野歪着身子斜靠在厨房门上。
他身上穿着睡衣,呼吸很急,眼睛被烧得全部都是红血丝,微曲着身子,看起来很疲惫。
“怎么不去休息?”
陆野陪她去超市完全是强撑着的,刚刚到家,已经被烧得浑身通红,嘴唇都干得发涩干裂。
回家之后,身子撑不住,就直接躺在床上休息。
“渴。”陆野舔了舔嘴角,目光却直勾勾看着她。
眼神狂野赤裸。
苏希安心头咯噔一跳,那种眼神就像是要将她拆骨吞掉般。
他的眼神,从来都是简单直接的。
“那边有放凉的温水,你别总喝那些饮料,冰过的那些,直接喝对胃刺激很大。”苏希安指着外面的餐桌。
“家里有你,很好。”
苏希安红着脸将鬓角落下的头发别到耳后。
过了几分钟,那人又回来了。
苏希安当时正打开熬着鱼汤的锅盖,拿着勺子,舀零汤,蒸腾地热气将她脸熏得绯红一片。
“你怎么又出来了?”他高烧不退,脸都红得烫人。
苏希安刚要转身,陆野已经站到了她的后面,“别乱动。”
他的手指绕到她的前面,从她双颊处,锁骨处,轻轻滑过,带起她的头发,轻轻拢在后面,他动作笨拙。
“你干嘛?”她声音有些抖,很紧张。
“让你别乱动。”他声音沙哑,笨拙得不知用了什么,将她头发一圈圈的绕起来。
他动作很笨,可是语气却异常霸道。
这人生个病,还这么强势?
苏希安头发又细又长,稍稍用力,就被他扯断了好几根。
“嘶——”扯得她头皮发麻。
“我……第一次。”陆野浑身发烫,手心细汗,滚烫得,入手之处,发丝柔软细腻。
苏希安噗嗤一笑,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某人耳朵有些红了。
后来陆野回屋睡觉,苏希安去洗手间照镜子的时候,才发现那是一条领带。
苏青色的,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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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野这场高热来得气势汹汹,吃了退烧药,苏希安又买了酒精帮他擦额头太阳穴,完全不管用,她只能打电话,准备送他去医院。
“我不去!你敢把我送去医院,我就从楼上跳下去!”陆野眼睛烧得通红,却还在负隅顽抗,垂死挣扎。
一副你要是敢把我送去医院,我就和你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
这人平时压根不是这样的,怎么生个病这么幼稚。
简直比四还难伺候,那孩子虽,却十分懂事,哪里像他?简直幼稚。
“不行,我打电话!”她态度坚定。
“苏希安!你敢!”某人生病了,还恶狠狠地威胁她。
苏希安无奈,“我打电话叫个叔叔过来,上门帮你看病,这总可以吧。我怕你再这么烧下去,会被烧成傻子。”
“你!”陆野没想到这丫头居然开始和他顶嘴了,那眼神还一副真无邪的样子。
这么恶毒?
烧成傻子?
这丫头怎么得出口的?
陆野翻身裹着被子,不再搭理苏希安,显然是生闷气了。
陆野压根不知道,苏希安确实是个不谙世事,真无邪的白兔,但是周围都是些修炼成精的狐狸,她即便性不腹黑,也总能学到几成。
苏希安想了半,在手机通讯录中翻找半,犹豫一会儿,才给那人打去羚话,“喂——轩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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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陌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后了。
若轩陌和苏希安认识,还是因为她的病。
她这种身体,在医学界也是独一份儿的,属于疑难杂症,很多医生都恨不能把她当成白鼠来研究,什么想要帮她把病治好,其实就是想研究她的身体罢了。
她当时需要做一个心脏手术,她的心脏当时已经做过两次手术,这次手术本身比较常规,但由于她身体问题,并不能当正常手术对待。
苏豫川和苏侯为了保证手术能一切顺利,特意将国内外的权威都请来了,轩陌就是其中之一。
有人来的目的并不单纯,是为了研究她的身体,苏豫川是为了确保手术百分百完成,有些医生的心思,他就没放在心上。
轩陌当时也就三十多,在一群老学究般的医生里,本就突出,长得又格外特立独秀,好像一株青莲,走哪儿都很惹眼。
后来有个医生要是手术失败,不知道他们家会不会捐献遗体用于医学研究。
那个淡雅如莲的男人,把人给揍了。
后来两人都没进手术室,因为轩陌手指伤了,没法操刀。
苏希安手术后苏醒,他抱着一大束百合进了病房。
苏豫川知道前因后果,对他态度也很好,她和轩陌也就熟悉起来。
平时偶尔联系,他关心最多的就是苏希安的身体问题。
轩陌知道苏希安回国了,他也恰好人在盛都,就给她发过信息。
苏希安一直想找他出来吃饭,只是两人时间一直合不上,没想到再次碰面,会是这样的情形。
“人呢?”轩陌挑眉打量着屋子,“男的?男朋友?”
“不是!”苏希安急忙摆手。
她手机中有不少私人医生电话,他不敢打,因为和苏家太熟了,很容易暴露,轩陌不会,他和苏侯压根不认识,更不会私下打报告。
“是吗?”轩陌显然不信,“他人呢?”
这明显是个男人住的屋子,他目光从客厅一扫而过,有糖,还有几个放在毛毯上的游戏手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