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愿意听的。”乘风继续说道，“她十八岁的时候，甘愿为了我放弃王太女的尊位，而我，也想过带着她远走高飞。可是师尊说不行。她是初云国的天命之女，是那个注定要结束神龙诅咒的王女。无论我带她逃到哪里，她都会被追杀，被杀死。”

“除非……”乘风顿了一下，长宫苏看着乘风与他同声说：“她登基为帝。”

“可我还是失败了。”乘风说着抬眸看向幽深的夜空，天上仍是繁星灿烂，却不再有人陪他同赏。

“她中了沐柳的暗算，死在莲湖之底。临死前，用尽所有法力将她与我的过往抽出，封印在灵佩之中。然后，她献祭了自己的灵魂，祈求上苍给初云派来一位真正的救世主。”

“什么？”长宫苏看着乘风的眼睛，身子一歪差点踩裂脚下的屋瓦掉下去，被乘风扶住，落向另一个更高点。

“我无意骗你。”乘风温柔的眸中漫起水光，“我们生爱的那位殿下，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她用自己的灵魂，为这个即将陷入毁灭世界的人们留下了一个契机。”

“我不信。”长宫苏咬牙说着，仿佛他说得越用力，就越可以质疑乘风似的。

当他游向湖底时，那迎着他游过来殿下眸中漫着星光。

她说：“你能来救本殿，本殿很高兴。”

她是真的很高兴。

她还说她喜欢他。

她明知道他要造反还陪他演戏。

她的唇是软的、热的、甜的，她昨晚还在他怀中睡得那般安心与香甜。

可是，乘风说，殿下死了？

“我知道你自幼便心悦于她，爱了她许多年。这些年更是因为爱而不得而几欲痴狂。”乘风叹惜道，“可是阿苏，她即着灵魂破碎也为我们留下了这个契机，我们便要好好守护她请来的这位姑娘。也许，我们真的不用杀戮，就可以解除神龙的诅咒。避开初云即将到来的千年大劫。”

长宫苏眉中星火明灭的看着乘风，静静等他说完了，就飞身跃下街道，转身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他在暗夜里一个人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要往哪里去，只是凭着一双脚无意识的向着那个方向走，穿过天街，顺着宫墙走到挂着大红灯笼的府门前。踏上玉阶，迈过门坎，穿过花木扶疏的庭院，闻着熟悉的香气，一直走，一直走，直到耳边传来恭敬的声音：“启禀大驸马，殿下已经安歇了。”

“嗯。”长宫苏像是自暗夜中醒来，她睡了。

“大驸马，殿下说等您回来了就叫醒她，您看要叫醒殿下吗？”女官韵竹低声询问。

她睡前还想着他。长宫苏想。

“让她睡吧，我先去沐浴更衣。”

泡在泛着桂花香气的汤浴里，汤浴里的水有点烫，就像她叫他“阿苏”时，心中滚过的那种烫。

少顷，他顶着桂花香气进入寝殿，看到她穿着浅粉色的睡裙抱着小灵儿睡得香甜。

他轻轻躺在床榻外侧，将被小灵儿蹬掉的丝被缓缓拉上，眼睛看着云沐霜。

“宿主，男主在看你。”

“时刻关注男主的恨意值与怒意值。”

“呃……男主现在，没有怒意。”

没有怒意？不能是在憋什么大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