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凛不以为然道:“他娘的,老胡又不稀罕当官,不必忌讳!告诉翼王殿下,老胡今日认他这个朋友。改日有空了,去老胡寨子里喝酒。老胡定要陪他喝个三天三夜,一醉方休!”
冯渊道:“胡寨主还是等毒清了再走吧!”
胡凛道:“天下谁人不知我老胡九死一生,最是皮糙肉厚,这点子余毒死不了!告辞!”
冯渊无奈,看着跳窗的胡凛道:“胡寨主,有门为何不走?”
胡凛已在在青云阁楼下,炸耳的声音传来:“不好意思啊,老胡跳窗习惯了,一时改不了!”
冯渊扶额,一阵无语。
夜里,飞寻伏在案前,本打算奋笔疾书写一封信给兄长。可是提笔有如千斤,一腔心酸画不出模样。
这是第一次,飞寻觉得无常二字是一种蓄谋已久!黑暗里的手伸的那么长那么近,仿佛就近在咫尺,仿佛下一秒就可以扼住你的咽喉!
飞寻直到此时此刻,才开始有一点明白爹爹明明那么英明睿智勇冠天下,却被蹉跎成了风烛残年的原因。
朝堂上的风云诡谲,后宫里的同气连枝,宗族里的皇权交替,百官的前程仕途,缠搅在一起像飓风刮过一样形成巨大的漩涡,越转越大。
如今外患难敌内忧不止,要抽丝剥茧一样层层剔除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与拿着利刃去剜割这庞大的利益群体有何区别?
面对外力的切割,任谁第一想到的都会是越抱越紧。
越抱越紧,越是排斥外力!
恩娘奉上一盏花果茶来,见飞寻在案上写了三个外力,奇怪道:“殿下在想什么,是要借谁的力吗?”
飞寻回过神来,放下笔。
恩娘想着飞寻是累了,遂说道:“殿下若是累了,奴婢去叫卉儿和栗儿准备热水给殿下沐浴,好早些休息。”
飞寻点头,端起一杯花果茶喝了两口,并没有喝出什么滋味,便放下了。
恩娘去换了栗儿和卉儿来伺候洗澡。
可飞寻一直都不能习惯有侍女服侍洗澡,所以沐浴时便只有他自己静静坐在浴桶中。
临渊一直给飞寻用茉莉花水泡澡,所以飞寻特别喜欢茉莉花的清香,一闻到就很开心。
卉儿和栗儿便提前泡了干茉莉花,现在水面上漂浮着一层白白的花瓣,整间浴室里都清香扑鼻。氤氲的水汽升腾而起,让飞寻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他靠着浴桶闭目养神,两条雪白精瘦的胳膊随意搭在浴桶边缘,皮肤上闲散的水珠却在烛光里闪着润泽的光。
少年人的胸膛并不雄键厚重,还留着孩童时期的单薄稚嫩。但胜在肌肉紧致皮肤白皙,没在茉莉花中也不逊色半分,意外生出一种令人心动的美感。
锁骨尤其分明,像丘陵地带的小小山丘,叫人忍不住想要食指微动去爬一爬。
爬上去了便又贪心地想要去攀一攀少年还未定型的喉结,那一定是一种极妙的体验!
胡凛咽了咽口水,视线停在飞寻的两瓣娇润的唇上。那双唇不似女人的妖艳,却娇俏动人,带着婴儿的唇上才有的莹润,十分惹人怜爱。
胡凛舔了舔嘴唇,心下骂道:“这他娘的要是个什么公主,老胡就是上天入地也要抢回去做压寨夫人!还只愿藏在屋里,自己一个人天天看个够!就算拿个天下来,老胡都不跟他换!”
这一激动手一滑,房梁没抓住,胡凛从房梁上转了半个圈儿,掉了下来。
还好胡凛有一双自小练暗器的手,快速解了腰带扔上去挂住了房梁。虽是倒挂了个金钩,但总算是没倒栽葱。
但紧急之下胡凛气息乱了,被飞寻收入耳中。飞寻机敏地睁开眼睛,正好对上胡凛粗犷窘迫的一张黑脸。
胡凛刚要解释,“啪”的一声,结结实实挨了翼王一耳光。
翼王虽纤细,手劲儿却着实不小,这一耳光将小霸王胡凛都打的懵了。他脚上松了劲儿,腰带便攀不住了,一下子栽进了浴桶中。
这回,倒栽葱是实锤了!
只是翼王殿下打人的手法,怪异了些。似拳非拳,似掌非掌,大约是虚握着拳揍的!脸上虽是没有指印,但结结实实疼到骨头了!
胡凛不禁又佩服起来,就眨眼间的功夫,这反应也太迅速了——既要揍的老胡心里喊痛,又不叫老胡被人误会是强抢民女不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