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被这么一踹,树上积雪尽数落下。
安平躲闪不及,得亏是戴了围巾,而且围巾围得还挺严实,不然这些雪要是顺着脖颈,掉进衣服里。
啧啧,那可就真是透心凉了。
一头的雪,安平下意识往旁边躲,奈何地面实在有点滑。结果不仅没躲得了,‘吧唧’一声,他还直接狠狠摔了一下。
顿时,包括刚才叫他叔叔的孩子在内,一众小孩,‘咯咯’笑得,笑声那叫一个响亮。
这一下摔够呛,屁股疼。
安平赶忙抬手抹掉了脸上的雪,朝不远处那个踹树的混蛋看去。
他承认,在没看到之前,他的确以为会是柳如霜那个死女人。可现在,男的?而且看上去,好像还有点眼熟。
安平爬起来,琢磨了一小会儿……他的确认识这个正在冲他嬉皮笑脸的家伙,关键尴尬的是,他偏偏就是想不起来这人的名字。
感觉,在记忆里好几次都快要碰到了,却死活就差那么一点点。
踹雪的男人,见安平盯着他,露出那种奇怪苦恼的表情,很快理解了含义。只见他笑着走过来,拍了拍安平肩膀上的雪。
“安平,咱两也没多少年没见,这就连我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
光靠脸,确实没办法想起来。
可脸加上声音……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顾涛!”安平激动起来,“我就说谁会干这种缺德事,不是你小子,还能是谁!”
好吧,总归还是记起来了,不然这种尴尬,还不知道得持续到什么时候。
顾涛笑笑,“刚才看你摔倒了,我还觉得我做的有点过分。可你这小子,竟然连我都忘了,我忽然觉得我刚才不应该踹树的,应该踹你。”
“额……对不住啦。”
安平确实感到很愧疚,毕竟小的时候,顾涛对他很照顾,还经常和他一起反抗柳如霜那个小恶魔的压迫。
说的夸张一点,这都得算是有过命的交情了。
忘了名字,实在很不应该。
“行吧,我也害你摔了一跤,你再请我喝杯酒,我们算扯平,怎么样?”顾涛笑着提议。
安平当然不会拒绝。
轻云古镇里是有酒吧的,不过不是那种一到晚上就吵得要命的酒吧,而是清吧。
大家喝喝酒,聊聊天,谁想上去唱歌,就花点小钱,上去唱两首,简简单单。
“我们两真的有好多年没见了,”往酒吧走的路上,安平想了想,如是颇为感慨的说道。
顾涛点了点头,“是啊,我学习不好,上完高中就没读了,出去打工。”
谈起过去,特别是不那么美好的过去,谁不会感慨万分。
“结果打了这么些年工,除了挣了年纪外,其它什么都没挣到,”顾涛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先递了一根给安平。
安平摇了摇头,表示不抽。顾涛便自己点着。
“你呢,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吐了一口香烟,顾涛问道。
听到这话,安平只好再次摇了摇头,“也一般般,上了四年大学,赚钱的本事没学到,出来上了三年班,也没赚到多少钱。”
“都不容易,”顾涛笑笑,“我听说你把你家老房子改成客栈了?那现在就还不错了呗,比上班强。”
“那倒是,你呢?”
“我家房子被改成饭馆了,我在外面打工挣不到钱,老头子下了死命令,这次回来就不准再出去。”
古镇里饭馆挺多,安平虽然回来已经有段时间,可之前就因为一直没有想到这方面的事情,所以并没有多留意。
不过,现在记忆翻涌回来,顾涛家在什么地方,他自然记了起来。
“也挺好吧,也比上班强,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