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了，终究还是老了。

杨海棠看着自己年迈的母亲，刚才还一直叨叨叨地说她的不是，可是，一到了现在，她又在不停的在自己儿子的面前，说她自己的好。

亲娘就是自己的亲娘啊！

到了最后，不管曾经发生了多大的隔阂，到了最后还是希望自己的儿女好的。杨海棠看着这样的场景，不知道以后还能碰见多少，自己一点点儿的老去，自己的母亲更是年纪大的，都快进棺材了，这样的天伦之乐，真的不知道还能享受多久啊！

杨海棠不忍心看到这样的局面，接着去厨房做菜的功夫，赶紧的躲到厨房去，不想让这里的人看见自己落泪的样子。

这里没有人注意到杨海棠的样子，田小艾却是早早地就注意到了。

“你这丫头是干什么的，大清早的，毛手毛脚的，惊扰了君侯和少夫人，我看你有几个脑袋受的！”

“嬷嬷，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嬷嬷饶命啊，嬷嬷饶命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君侯和夫人还在里头睡着呢，你还敢哭这么大声，我看你怕是真的不想在东苑待着了是吧！还不赶紧把东西收拾了，哭有什么用啊！”

“是嬷嬷，是嬷嬷。”

林清芜隐隐约约听得见屋子外，李嬷嬷训斥下人的骂声，尽管已经刻意压低了，但还是听的很清楚，因为，她急需要转移注意力。

林清芜注视着霍沉暮的眼眸，他的眼珠子很黑，纯净没有杂质的黑像一枚黑曜石，一动不动的眼色，目光如炬，犀利逼人。

她的本就伏着身体，离他很近，甚至还有几缕发丝落在了他的脸上，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彼此的鼻翼间，两颊渐渐冒出绯红。

她支撑的手臂达到顶端，林清芜只得咬牙坐了起来，生硬地开口掩盖自己的慌张。

“夫君……你醒了。”

“……”

“我本来还以为你还在睡着的。”

“难道还有人睁着眼睡觉？”

霍沉暮看了林清芜，一眼锁住她冒出汗珠的鼻尖，还有鼻翼两旁的淡红，总算有点血色，不再惨白如纸了。

他没有多说一句话，掀开被子，径直下床，趁着他背对自己的时候，林清芜捧住自己的脸，烫的都可以煎鸡蛋了。

人家张飞帅哥不也是睁着眼睛睡觉吗？

难道她记错了？

慌张归慌张，该守的规矩和礼数还是要守的。

林清芜跟着起身，帮忙服侍了霍沉暮的洗漱穿衣，她的伤已经好了很多，只要没有大动就不会疼。

她踮起脚尖给他穿衣，两个人面对面，眼对眼，没有说一句话，但林清芜却是紧张得不得了，手心都在冒汗。从前做这一些事情的时候，虽然也有紧张但大多数时候她都是敷衍了事，做完就over的那种。

但是今天伺候他时，什么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出了什么差错，越是想要快点结束，就越觉得时间难熬。

她替他穿好衣裳后，接过腰带环在他腰上，霍沉暮垂下双手，贴在腰侧，林清芜退后一步，尽量不和他碰触，老感觉他盯着她做事，使了点力气把腰带扣上，但这腰带好像是跟她作对似的，怎么着都扣不上。

她真是想要骂爹了，他这是长胖了，还是腰带瘦了？

林清芜咬牙又使了点力气，好几次感觉霍沉暮动了动，她发窘，这时，霍沉暮像是看不过去了那样，手突然搭在了她的手背上，随意动了一下就把腰带给扣上了。

林清芜的手迅速从他的手中脱开，他却什么反应都没有，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