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没有什么大西军!西宁王是朝廷册封的西宁王,兵马也是朝廷的兵马!”
“朝廷?”李元利笑了笑,反唇相讥道:“可不是随便拉个姓朱的出来,就可以称作朝廷!况且永历帝若真是有为之君,也不会被孙可望囚于安笼。”
“陶公所说的朝廷,一无辖地,二无子民,这算是哪门子的朝廷?”
“云南莫非不是朝廷辖地?”
“云南是孙可望的!”
“……只要西宁王回云南,云南就是朝廷的!”
“陶公,诸位先生,我等在这儿争论这些没用。”李元利探手示意有点激动的陶汝鼐坐下,“你请试想一下,我大兴军坐拥三省之地,人口数百万,兵马数十万,哪儿是我一句话就能作主的?”
“况且我大兴军辖下川黔两地,施行仁政,吏治清明,百姓丰衣足食、安居乐业,而南明朝廷、官吏是什么德性,想必你几位也是心里有数,你想让他们重归朝廷治下,别说将士们不答应,老百姓也不会答应啊!”
洞庭先生道:“老百姓嘛,多是盲从之辈,只要你们这些将领答应,他们哪会有不从之理?”
“先生这话我可不大赞同。大兴军以民为本,可不是光在嘴上说说,咱们做的事情,全都要考虑到百姓,要是不能为老百姓争取利益,争取民众拥护,大兴军赖何生存?”
“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种红薯嘛!”
哎,看来这些人是铁定要拥南明的了!
不过李元利并不在乎,虽然他们几个在地方上有一定的影响力和号召力,有他们参与进来对于拉拢士绅、尽快恢复湖南民生肯定大有好处。
但有利就有弊,陶汝鼐、熊开元、尹民兴这种人,都可以说是前明官僚,也可以说是地主士绅的代表人物,如果把他们拉进大兴军,短时间内看似对大兴军有利,日后发生冲突和对立却是注定了的。
一直以来,李元利都清楚自己要做的事情困难重重,挡在他面前的敌人不但有清虏,还有汉人中的旧官僚、旧文人和大地主,而后者,恰恰是现在这个封建社会的主流!
他们垄断了知识,巧取豪夺掌握了大量的土地和财富,压迫剥削穷苦民众,从而“代表民意”,老百姓没有说话的权利,他们只能“盲从”!
不过,李元利并不孤单!在他身后,是数十万大兴军将士和数百万、数千万的穷苦百姓!
他见陶汝鼐似乎又要说话,不想再和他虚与委蛇,便道:“诸位都是忧国忧民的有识之士,光凭来亨在这儿说,想必你们也不大相信。”
“不如我派人送几位去川黔走一走,看看我大兴军治下的百姓和原来朝廷治下的百姓有何不同,看明白了咱们再说此事如何?”
陶汝鼐看了看熊开元和尹民兴一眼,又轻声说了两句,这才转头对李元利道:“既然李元帅相邀,那我等就先去看上一看!只是这合兵一事,宜早不宜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