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轩惨叫,“砰”地绷直身子从地上弹起来,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他从小最怕的东西,除了恶心的虫类之外,就只剩下乱葬岗了。
说起来,虽然他对乱葬岗啊,死人啊什么的表现得出乎寻常的畏惧,可他爷爷却是个远近闻名的阴阳先生,这一点确实可笑。
然而,怕啥来啥。
虽然杨轩对乱葬岗什么的讳莫如深,可这并不能令他当下的处境更好受些。
“这,这这,这是……”
杨轩抱着慌乱间抓在手中的“救命稻草”,打量着那张惨白的笑脸,与其黑白分明,处处透着阴森的眼睛对视,发出带着哭腔的哀嚎。
“啊,啊啊,这是干什么啊……”
一把推开怀中的纸人儿,杨轩跌坐在身后的墓碑上,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
惊恐及委屈的心情杂糅之下,成功激活了他心底的懦弱。
嚎啕大哭了有一阵子,耳畔回应的只有呼呼风声。
心中的郁闷劲儿随着“金珠子”落地,杨轩突然发现,这片阴沉沉的乱葬岗,也不像刚才那样令他畏惧了。
“这是以毒攻毒么?”
杨轩心底不由暗忖,想到自己二十多岁的大老爷们儿竟然叫个纸人儿给吓哭了,不由破涕为笑,暗骂自己一声“怂蛋包”。
有了这么一出儿,杨轩发现自己的胆气似乎也随着刚才的眼泪一同涌了出来,再看周遭满天飞的纸大钱,以及阴森可怖,不知是不是幻觉的紫雾,除了生离死别的悲慠心情之外,一种在看《僵尸先生》的心理油然而生。
不知某个姓林的道士会不会跳出来。
嘴角扬起笑意,杨轩发现此行虽然凶险而离奇,但也并非一无所获。
只这么不到一晚,他整个人都成熟了许多,至少他敢保证,如果这趟能平安回去,那么以后无论遇到任何事,他都能保持淡定。
没什么比被死人绊倒,又在梦里被成千上万脚拇指大的黑蚊子丢到乱葬岗更让人不知所措的事情了!
杨轩重重吐出一口气,揉揉脖子上的两个大包,疼得已经麻木了。
从背包中拿出矿泉水,适量补充了些水分,整个人精神了许多。
杨轩揣好矿泉水,终于有时间来打量一下这片乱葬岗。
说是乱葬岗,可这片坟场的面积比好多大型公墓都要大上许多,看样子不知葬了多少代人,才造成如此壮观的场面。
不过这地方处处透着诡异。
寻常的乱葬岗,虽然会有纸钱,但绝不会这么多,洋洋洒洒都快赶上雪花了。
而且,乱葬岗上有新坟不奇怪,奇怪的是这里新坟太多,也太过密集。
以杨轩所在墓碑为中心,几乎每隔几米都会有一座刚刚翻过土的坟头,纸灯纸人一应俱全。
这明显不是乱葬岗该有的气象,就算是大年三十亦或是十五送灯,也不该这个样子才对。
国人讲究入土为安,谁家的祖坟也不会没事儿翻来翻去,这样做会破坏了本来的风水,导致坟地漏气,祸及子孙!
“难道这是附近村子的特殊习俗?”
杨轩眼睛微眯,满心狐疑。
他听爷爷说过,确实有很多地方,因为风水和血脉等原因,保留许多看似不合理的规矩。
“可是,石盘村方圆几十里之内,也没有其他的村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