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叔公?”
杨轩一怔,恭敬的打了声招呼,这老头儿他认识,硬算起来也是门远房亲戚,毕竟整个杨家沟人差不多都姓杨,据传祖先是清末闯关东时来到此地定居的哥兄弟。
这个八叔公说来也是个奇人,要说在农村很少有老人有晨练的习惯,可这老头就不一样,每天早晨都会绕着村子走一圈,几十年来从不间断,已经成了他活到八十多岁的长寿秘方。
“真是小轩子!”
那八叔公冲着杨轩眨巴两下眼睛,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却突然脸色大变,扭头朝胡同里钻去,临拐弯儿因为腿脚不利落,还差点儿没被绊个跟头,可这老头儿却跟见了鬼似的,连拐棍儿都不要了,闷头儿就跑,眨眼功夫已是消失不见。
杨轩苦笑摇了摇头,这一幕让他想起了前次放假回家,村里左邻右舍见到他都跟见了瘟神一样满是厌恶。
看来真是被当成天煞孤星了。
叹了口气,杨轩也不在意,农村就是这样,芝麻绿豆点儿事情,以讹传讹,很快就会变质,更何况,说他是天煞孤星的还不是别人,正是他家的亲姑姑们。
紧了紧背上的薛帅,杨轩不想再给其他村民发现,不由加快了几分脚步,很快就来到了自家门前,然而所见到的景象却让他一愣,一张脸霎时间冷了下去。
与他离开那日相同,相隔数日,他家的大门依旧敞开着,不同那日的是院子里的陈列,虽然没了那三口大棺材,但那些樘着棺材的木板却依然存在,满院子的纸钱儿被秋风吹过,到处乱飞,刮到杨轩的脸上。
让杨轩心寒的是,院子最里面靠近主屋的灵堂竟然还没有撤下去,里面那大大的“奠”字,还有那摆着三张黑白照片的供桌,无不嘲笑着杨轩,这院子的主家,已经成了绝户。
“欺人太甚!”
杨轩火了,他想到了他的那些姑姑会恨他,那都情有可原,可再怎么说,亲戚一场,至于做得如此决绝么?
无论哪朝哪代,城市农村,对丧事的处理都是十分严谨的。
丧事办完之后,灵堂久久不撤,这不是诅咒主家满门丧尽,让死者死不瞑目?!
若只是那些姑姑这样做也就算了,没想到平日里看似相处不错的邻居们也如此放任不管。
亏得艮老头活着的时候曾那么帮助邻里,在阴阳事上,哪家哪户没亏欠过艮老头的人情,想不到如今人走茶凉不说,连后事都不给处理好过。
当真是欺负他家断门绝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