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病不二医,乍一听其实并没有太大的错误,毕竟医师也是一个行业,保护行业最基础的运作是很有必要的。
可问题是,医师是个特殊行业,行业的受众人群要么是一些有病症之人,要么是一些病人的家属。这些人大多情况下,都是心情慌乱的状态。很多时候,可能最后的救命稻草就全仰仗着医师了。
对比其他行业,无论是行业人员还是受众群,都能相对理智的情况而言。医师这个行业,受众群从一开始就很难保持一个理智的状态。而这种情况下,却要设计许多冷冰冰的规则去限制他们,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商榷的事情。
所以在沈路看来,不断的摸索探索,不断的互相理解,和谐共处,其实是医师这个行业应该去追寻的一套原则。
而不是有了什么神秘的药方,就永牺牲药力甚至牺牲患者的代价,来以保护药方为目的去改变药物的成分。亦或者是不看病人具体情况,就闭着眼睛一句‘一病不二医’的混蛋医师,这些都是对这行业的极大阻碍。
沈路所追求的医学环境,是一种在他上辈子生存过的地球,已经正在逐渐实施的一种模式。、
那就是将所有医术尽可能的共享,然后以朝廷等握有实权的人去牵头组织。保证医力的强弱是以国家而论,而并非以单纯的某个医师本身而论。
等到医学被汇总成文,然后再以系统的教学教给那些愿意学医之人,让他们成为医师的同时,也成为那些培育下一代医师的老师。
与此同时,朝廷也会负担起医师们的收入,这样医师们互相之间就不会有太强烈的竞争感,这样也能够更好的更加全心全意的为大众治病。
当然,这种想法即使是在他所在的地球,也未能全部实现。如此完美的想法,必然也会遇到很多现实的阻碍。
但人生在世,不就是图一个往更美好,更安稳的生活追寻的目标吗?追求完美很幼稚,但绝非是无稽之谈。
所以,在看到眼前这个顾长优医师因为想要隐藏药方,而差点害死一个孩子的时候,沈路就真的爆发了。
骂到后来,沈路怒骂的已经不是顾长优这一个人,而是连周围一些医师也被顺带的骂了。
顾长优老脸涨的通红,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沈路。盛怒之下,他甚至想过动手。但刚才被沈路抓住衣领的时候,他察觉到了沈路体内浑厚的法力。
真要打起来,自己这把老骨头不一定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对手。
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顾长优强压怒火之后,便愤怒说道:“既然你把自己描绘得如此大仁大义,把老夫贬得一文不值,那这场病你来医治好了!公道自在人心,医师界延续了百年的规则,哪里是你这种小屁孩能够肆意评论的!”
冠冕堂皇的说了一句之后,顾长优便装作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表情拂袖离去。
周遭的其他医师也对沈路说的话有些不满,但看过沈路伶牙俐齿的指责,以及他确实不可小觑的医术之后,这些人还是选择了隐忍。
倒是其他患者们,对沈路的风评都不错。
后堂,刚刚看完这一切的沈乘,以及一个与沈乘年纪相仿的少年两人,互相对视一笑,然后回到了座位上。
沈乘说道:“定休大师,我没说错吧?我这位堂哥真的是拿着敢爱敢恨,遇到不平事就会插上两脚的人。当然了,他也很聪明。待会他过来的时候,应该会猜到这顾长优的到来并非是巧合,而是我们刻意安排的。”
被称作定休大师的人,虽然是一名少年。不过他无论言谈举止,还是神情状态,都显得仿佛一个年迈老人那样成熟稳重。
此时他双手合十,微笑对沈乘道:“这位沈二少爷确实医术极高,修为也不差,更重要的是心细如尘,善良果敢,以及……确实绝顶聪明。”
说罢,定休大师指了指房间里的一处阴暗角落,然后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便是酿酒师的职业武技,酒分身。这酒分身虽然不会说话,但却可以听到看到所发生的事物。我说的对吗,沈二少爷?”
他这番话说完,沈路知道自己的酒分身再也藏不住,便大大方方的站了出来,然后对着定休大师合十一礼。
看他的打扮,以及他的气质,沈路就猜到了对方是个圣职者,所以对他也显得很尊重。
早在沈路来到这医馆之前,沈路就偷偷的丢出去一坛子酒,召唤出了酒分身,提前前往这里打探。
在沈乘进入后堂之后,沈路也让酒分身跟了过去。
沈路并非是不信任沈乘,但毕竟初来乍到,来到陌生的地方,所以这是最基础的防人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