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觉得非常不好意思,他帮了她那么大的忙,明明该是她请客的。左思右想之下,她决定为他准备一个礼物。
那天周彦召带她吃的是上海菜,菜肴精致,又不算昂贵,很有家的味道。谭惜吃得很安心,于是大着胆子把准备好的画递给他:“上次在玉兰广场你要我的画,那幅画我是信手涂鸦,实在难登大雅之堂。这副是画我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画出来,我想送给你。谢谢你补充了拆迁协议。”
周彦召低眸,这是一幅画像。背景是日出的海边,泛黄的色调、萧瑟的景色、以及老式的宽木椅,无一例外地弥漫着怀旧伤感的气氛。而画面的正中央,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就坐在木椅上,她正眺望着远方的旭日,目光从容,神情温柔。
“这幅画叫什么名字?”周彦召眉心微微一皱。
“母亲。”
谭惜解释着:“她看着旭日初升,就像看着自己可爱的孩子在成长,她希望自己的孩子就像早晨的阳光一样温暖灿烂。”
周彦召深深地看着,素来平静的眼底似乎有了温柔的暖意,然后慢慢的,又变得晦涩起来。
良久,他很郑重地收起那份画:“这是我这辈子所收到的最特别的礼物。”
谭惜如释重负地笑出来。
晚上,谭惜赶着去上班,所以很早就打算离开。走出包厢的时候,她看到周彦召一手抱着裱好的画,根本没办法握好拐杖,就下意识地扶住了他的手臂。
这姿势远远望去,倒像是两人依靠在一起。
周彦召怔了一下,并没有拒绝。
如此走了几步,到了电梯处。伴随着“叮”地一声,门开了。
“谭惜,你怎么在这里?”一记男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这声音明明很轻、很低的,却犹如炸雷,重重地落在了谭惜的心口。
强烈的晕眩感伏击了她的所有神经,她定了定神,万分艰难地,才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上。
“斐扬……”她轻轻阖动起唇角,几乎用尽了毕生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