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想周彦召此刻的表情一定很精彩。但她根本没有勇气抬头去看。
而另一边——
看她如此平静地向自己祝贺,林斐扬的眼神却变得深沉,几乎无法分辨:“你呢?你现在在哪工——”
谭惜的心狠狠揪了一下,她多么期待他继续说下去,又多么害怕他继续说下去。
好在周彦召及时开了口:“我想我们该走了。”他重新握住她冰凉的手心。
这一次谭惜没有挣脱,而是顺从地点点头,她甚至还有力气对着眼前的人缓缓一笑:“下次再见。”
她说完,就扶着周彦召走进电梯。每一步她都走得很慢,很艰难,仿佛腿脚不便的不是周彦召而是她自己。
电梯阖上的刹那,她依稀听到黎秋说了一句:“谭惜,一会儿我生日聚会你要不要去?”
紧接着,视线黑下来又变亮,失重的感觉从四肢蔓延到血液,然后逐渐麻痹她的心。
有那么一瞬间,她看不到听不到也感觉不到,脑子里只反反复复地浮现起斐扬的那双眼睛。
那双星光一样的眼睛。
看着她,周彦召的眼神平静而无波:“他是那个路人?”
“是的,路人。”
谭惜低头笑笑,连她自己也没注意到,有一滴泪如同水晶般,倏然滑落。
周彦召把送她回以吻封缄后,就乘车离开了。
在灯红酒绿的夜晚,谭惜努力地调整了自己,补妆、换衣服、试房,件件事情做的有条不紊,几乎没有任何差错。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般。
夜色如同烟花,渐渐燃至荼蘼。
休息室里,有个当过演员的女孩在跟大家侃大山。她逗趣地说:“什么?你问我和吴彦祖怎么演对手戏的?我躺稻草堆上装死人的时候,他踩在了我的手上。”
姐妹们都哄笑起来,谭惜却笑不出,她低头怔怔地看着满桌的化妆品,心里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疲倦。
知了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三楼有客人订你的房。打起点精神。”
谭惜点头,对她说:“一起去吧。”
知了摇头:“我一会儿还有事,就不去了。”
谭惜没再坚持,她领着酒保进了三楼的苏黎世。房间里灯光闪耀叫声嘈杂,谭惜看不清这群人的脸。但她看得出来,这是群聚会的年轻人。
把粉象一瓶瓶放到桌面上,她冲着离自己最近的那个男人说:“先生,你点的酒。”
那男人原本正弓着身子点蜡烛,闻言他微微一僵,接着转过身来。
时光仿佛在这一瞬间变得晦涩起来。
谭惜的脸色唰地白了,整个人如同钉子般钉在了那里。
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林斐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