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切如常,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第三天,依然如常,甚至比第二天更加无聊。
第四天……
第五天……
…………
罗宾感觉到自己的脑袋都快要爆炸了。
“怎么回事?是在玩儿我吗?”罗宾开始怀疑道,心情极其烦躁,忍耐力已经达到了极点,手足无措地在自己的行宫门口来回踱步。
这个时候,马乔带着两个仆人正向王子行宫走来,远远地就看到了在门后徘徊的罗宾。
“什么事如此烦心,我的儿?”马乔高声问道。
本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询问,心虚的罗宾却结结实实地被吓了一个趔趄。
“父……父王。”罗宾结巴道,心跳剧烈了起来。
马乔微笑着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番罗宾,说道:“这两天看你的整天神不守舍的,连开晨会都是一言不发,散了会也是匆匆离开,是有什么心事吗?”
当然有心事,而且是非常凝重的心事,不然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表现呢?每天盼星星盼月亮,不就在等待窦柏明的计划实施么?罗宾想。
他挤出一丝不自然的笑容道:“儿臣哪有什么心事,只是身体有些不太舒服,白天会觉得有些疲惫吧。”他编了个连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搪塞。
马乔何许人也?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如何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你还是直说吧,也好让寡人听听。”马乔直截了当地说道。
这让罗宾陷入了一种无比尴尬的境地,他怯生生地看了马乔一眼,父亲正在用无比犀利的眼神注视着他,仿佛心中的阴暗已经被他悉数洞察。
“我……”罗宾的脑子一下子运转不过来。
“是因为汉森回来了,你感到有些不自在吗?”马乔问道。
罗宾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这明显是父王正在有意试探他内心的想法,稍有回答不慎便会被认为存有野心。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使自己的心情暂时平静了下来,镇定地说道:“父王说笑了,二哥回来对我们而言是重大利好啊,对外作战如虎添翼,胜利指日可待,再加上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就和二哥感情极好,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自在?”
马乔轻轻地哼了一声,歪嘴笑道:“如此便好,我也希望你们兄弟二人齐心协力,为阿克伦保境安民。”
“显然是的,请父王放宽心。”罗宾说道,“我的心事也是为了母后。”
“你母后?你说的是安南还是伊穆?”马乔问道,“你是在思念她吗?”
安南皇后是罗宾的生母,也是伊穆皇妃得宠前的最后一任皇后,八年前,她在失宠之后郁郁而终。一直到今天,马乔再也没有册封过皇后。
“我说的是伊穆皇妃。”罗宾的答案出乎了马乔的意料,“禁足至今父王还从没去看过她吧?”
马乔:“贱人一个,我为什么要去看她?”
罗宾:“父王是被有些仇恨蒙蔽了双眼,就算您打算从此以后不再恩宠她,甚至要废了她,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去看她一眼,也是方显您胸怀气魄的吧?”
马乔冷冷地说道:“你的意思,我对她做的一切,都是没胸怀,没气魄的表现?”
罗宾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慌忙行礼道:“不敢,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儿臣……母亲死后,儿臣视她如此自己的亲生母亲一般,只是偶感惆怅,没有其他意思,望父王恕罪。”
马乔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又何尝不时时会想起伊穆皇妃。当初她年轻貌美,身材周正,马乔天天流连于她的寝宫之内,那些美妙的日子现在回想起来,都是令他难以忘怀的。
尽管现在,她已经年过三十,但是岁月似乎对她格外善待,耄耋之年的马乔想起她时,依然兴致勃勃。
想到这儿,马乔竟然也动了恻隐之心。
马乔上前将罗宾扶起,语气变得温和起来:“算啦,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从小我就经常不在你的身边,很少与你见面,你和安南伊穆的感情不是我能比得了的,伊穆做得再多错事,终归也是你的母后。”
罗宾激动地点了点头,眼泪差点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