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影却冷冷一笑,对龚爷悠悠道:“好啊,你不想为天王出力,竟还敢找人来打天王的信使?”
听了这两人声音,龚爷惊出一身冷汗,意识登时清醒了不少,急忙笑道:“误会误会,你们两个都是天王派来的人,怎么自己人打自己人啊……”
“自己人?”那人影一惊,对江月容问道,“怎么,你也是天王派来的?”
江月容也是一愣,虽不知那龚爷口中说的天王是谁,此刻却不敢说破,只是低声道:“我以为你是江门来的刺客……”
“你我二人这身衣着,谁更像是江门刺客?”
“说来话长。”江月容收了长刀,冷冷道,“我只是与江门有些仇怨罢了。”
“有些仇怨?”那人影暗暗打量了江月容许久,忽然笑道:“一个女子,有你这般本领,又与江门有仇怨,莫非你就是那传闻中的负子刀娘江月容?”
“你认得我?”
“久闻大名。”那人影也把绳索缠绕回了身上,低声道,“我知道你是吕家村唯一的活口。”
江月容心惊,手又握紧了刀柄,低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与吕家村的关系?”
“吕家村的事,我都知道。”那人影长叹道,“吕家村覆灭那天,我晚到了一步。”
“你是谁?”
那人影缓缓从怀中掏出一个十字形挂坠,挂坠上刻着那个江月容很熟悉的受刑人像。
“在下黎仁祖,是天王派往湖北一带的信使,专为联络湖北教徒而来。”那人影向江月容行了一礼道,“一个多月前,若不是晚了江门一步,吕家村本该跟我一起全村迁去广西,或可免遭这番劫难。只可惜……”
这人的话,有问题。江月容听那黎仁祖说到吕家村之事时,语气略有些起伏,并不自然。她警觉了起来。
“你知道我多少事?”江月容打断了黎仁祖,低声问道,“你可知我的来历,知我这些日子的所为?”
“我知道,你闯过江门,也闯过千总府,还闯过武昌府衙。”黎仁祖缓缓答道,“这三处地方都不是寻常人进得去的,你却能全身而退,不可思议。一个女儿身,能有如此胆识魄力,让我这个大男人也感羞愧。”
听着这番话,江月容暗暗寻思,这人似乎并不知道她与江南鹤的关系,也不知道她住在城东破庙的事。他所知的这些,应当都是他潜伏在武昌城里的所见所闻。
“江姑娘,你虽不知我,我却早就想寻你了……”黎仁祖忽然迈开步子,向江月容走去,“你本是吕家村人,自然也是天王麾下的姊妹。你与江门有血海深仇,如今江门也正是天王的阻碍。天王正要做一番大事业,急需要你这般人才。你可愿意加入我们,同为天王效力,要江门血债血偿?”
江月容冷冷望着黎仁祖,沉吟了片刻,忽然问道:“我有一事问你——告诉我,当初江门为何要屠灭吕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