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屋中,江月容抱着孩儿,警觉地坐在床上,冷眼盯着江南蛟。
江南蛟横眉对着江月容,冷笑道:“想不到连你也几乎丧命,看来那唐紫苏果然不好对付。”
“怎么,你不是来替江南鹤补我一刀来的么?”江月容护住了孩子,低声道。
这二人还在对峙时,江南风关好了门,压低了声音对他们道:“先说好,你们要打去外面打,我这屋里不要死人,免得晦气。”
这一句话,总算浇灭了些许火气,让江月容和江南蛟都暂时避开了对方的眼神。
“三哥,多年不见了……”江南蛟转向江南风,轻声道。
江南风却苦笑一声:“叫什么三哥,我早就不是那老东西的儿子了。”
说罢,他饶有兴味地往江南蛟身上那华贵衣服瞥了几眼,调侃似地说道:“如今你才是江门三门主。”
江南蛟皱了皱眉,沉默不语。
“有三四年没来我这破屋了吧。”江南风像是怕丢脸面似的,收拾着这屋里的杂乱酒壶,又堵了堵墙上的破缝,还想去填一填那天顶上的漏洞,却无奈跳起来也碰不到,便只得作罢。
他气恼地望了望天花板,嘴里随口问道:“怎么今日想起我这落魄公子来了?”
“哥哥说笑了……”江南蛟只觉得江南风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割似的,心里隐隐作痛。
他抬眼望了望江月容,轻声道:“月容是中了唐紫苏的毒,来找哥哥解毒的吗?”
江月容瞪了江南蛟一眼,冷冷道:“与你何干?”
“没错,是我解的!”江南风却像炫耀似地,挺直了腰背慨然答道,“她中的可是尸魂散,全天下也没几个人能解得了这种毒。”
说罢,他像是画师得意自己画作似地上下打量着江月容,摇头晃脑道:“这武昌城里,有这本事的大概也就是我一个了!”
“那便好,我没有找错人。”江南蛟有些犹疑地说道,“我这趟来,是想请哥哥助我救个人……”
“怎么又是救人?”江南风不悦地瞥了江南蛟一眼,恼火道,“我可是个卖毒药的,你们还真把我当大夫了……”
“哥哥,这个人你必须救……”江南蛟低声哀求道。
江南风却只是招摇地摆着手,纵声喊着:“不救不救,谁也不救……”
“哥哥,我找你救的可是……”说到这里,江南蛟忽然顿了顿,望向了江月容。
江月容冷眼相对,透着隐隐的杀气。
江南蛟担心,若让江月容知道了江门的虚实,她恐怕会趁这个机会去刺杀江南鹤。可偏偏,此时能救江南虎的,就只有眼前这半疯半癫的江南风了。
听着耳边江南风那唱小曲般调子的“不救不救”,江南蛟思虑良久,终于咬了咬牙道:“二哥中了唐紫苏的软骨奇毒,若今夜还不解毒,便要残废了……”
江南风的声音忽然停住了,就如他猛地僵在原地的身形一般。
软骨奇毒,这东西也是唐门独有的秘传毒药。江南风曾搜集过唐门所有的传闻,自然知道这奇毒的厉害。偏偏中了这奇毒的,是那个武痴江南虎。若换了别人,瘫了也就瘫了。可那江南虎视武艺等同性命,让他终日瘫在床上,岂不是生不如死?
“江南鹤没管管这事吗?”江南风忽然低声道,“他这个江门门主是怎么当的?”
江南蛟又谨慎地瞥了江月容一眼,小声道:“大哥自然会去夺解药,但是他这次的对手太过厉害,恐怕难以应付。”
“你是说唐紫苏么?”江南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