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尚,你不是让我来帮你找人么,怎么最后你自己还是跑出来了?”石老三故意先不提找到了胡老爷的事,便是要吊着野雪的性子,没准能靠这点消息从野雪那里捞些油水出来。
出了李家铺子的后门,石老三便跟在野雪的身后,小心翼翼地往城东走去。他们一路上,都挑着暗处走,不让别人发现他们的行踪,像是在躲避着什么人。
“还不是为你这小贼!”野雪低声答道,“女施主提醒我,说你可能被昨夜的恶人盯上。女施主真是厉害,又被她说中了——幸亏我来得及时,要不你就让那伙镖师给捉了……”
“你少得意了,你就是不来,李老爷也送我出来了!”石老三牢骚着,转念想了想,忽有些焦心地问道,“那你不在庙里守着了?不怕那小寡妇出事?”
“所以我们要赶紧赶回去,免得被恶人钻了空子……”野雪说着,又加快了脚步。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石老三却狐疑地问道,“我不明白的是,你来找我,来便是了,带着那根棍子是什么意思?”
原来野雪的手上,提着那根昨夜捡到的长棍,跑了一路。石老三知道,野雪是用巴掌打人的,从不使兵器,自然没有提根棍子来寻他的道理。
野雪听罢,却压低了声音道:“我猜测,昨夜去庙里偷袭我们的人就是那些镖师,今天会盯上你的大概也是他们,所以特意提了这根棍子。如果碰到了他们,我便拿这根棍子跟他们对质,便知道昨夜是不是那些镖师暗中使坏了!”
“那你不是在李家铺子门口见着他们了么?怎么没拿棍子去对质?”
“他们人多……”野雪恼火道,“万一打不过他们,我多丢人……”
毕竟那些镖师不比码头上的流氓,个个都训练有素,功夫不凡,又带着兵器,还会列阵势。这般对手,野雪自衬是没有以一敌十的胜算的。
石老三听得是又气又笑,挖苦道:“大和尚,原来你也有知道打不过的时候啊……”
野雪忽然回身,捂住了石老三的嘴。
“小声些……”野雪正色道,“转过这墙头,就能看见李家铺子了。那里全是镖师,莫让他们听见你声响!”
就在他们奔逃时,李家铺子前,沙黑虎缓缓放低了手中的长枪。
江南鹤把七年前所发生的一切告诉了他,让他脑中一片空白。
“你是说,七年前那少女……就是江月容?”他痴痴地问道。
江南鹤点了点头,面色严峻。
“当年赵贞元曾查到了江门,但他卖我一个情面,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你。”江南鹤缓缓道,“那时候,江月容还是江门的人,你若要杀她,便是与江门为敌。赵贞元不告诉你,也是在保护你,否则你活不到今日。”
说着,江南鹤迟疑了片刻,声音忽然压低了些,轻声道:“但现在,江月容已被我逐出江门。她曾经犯下的杀孽,与江门再无关系……”
“江南鹤……”沙黑虎忽然低吼道,“你说的这些,只是你一面之辞,想借我之手除掉你的仇人罢了。我凭什么信你?”
“凭什么?”江南鹤冷笑一声,“昨夜你问过江月容,她不是承认了么?若你再去问问她,自然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到时候,若还下不了手……你知道江门大宅的位置,自己来找我便是了。”
江南鹤背过手,毫无顾忌地转过身,向李家铺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