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棍一晃,风声一动,江月容退开了身形。
江月容的突袭虽迟滞了秦狼和江南虎追往江南鹤的步伐,但她手中毕竟只有一柄短刀,这短刀又是薄刃,不能用来抵挡江南虎的重棍。当江南虎棍势袭来时,江月容自知不能力敌,便把身形向后一跃,躲开了江南虎的扫棍。
却就在这棍影闪过的一瞬,一对双刀的寒光在江月容面前一晃!
是秦狼的身形,借着那棍势的掩护,直往江月容腰际杀来!
秦狼的刀,这一次没有留半点力道,是全力的攻杀!
秦狼看江月容的眼神中,再没有往日的怜爱——似乎是这场战斗,让他心中的什么东西彻底泯灭了。
江月容暗暗心惊,不是被秦狼的招法所惊,而是被秦狼的那双如野兽般的眼神震颤了。
她凭着脚下步法的灵动,转瞬间便跃出了很远,躲开了秦狼的杀招。她的眼中,看着秦狼的身形渐远,似乎这一次不只是两人的身形远了而已。
原来如此,秦狼,你最终选择了江门。
野雪背着亚达,在身前摆开双掌。他的身后,江月容退到亚达身旁,三人合作一处。
秦狼和江南虎追上来,与江南鹤三面合围。
这远离了火光的地方,成了一场三对三的六人战场。
江南鹤左手将长刀按住,背在身后,探出一只右手在身前,露出两只铁指环,隐隐透着杀气。
秦狼手中双刀摆开,刀光冷峻;江南虎横下重棍在前,棍势雄浑。
亚达扶着野雪的的后背,勉强地支撑着身形站立;野雪一手捂着胸口上的伤,一手探在身前指着江南鹤的方向;江月容将右手短刀藏住形状,不露刀光,左手轻轻抚了抚受惊的孩儿,止住了正要起势的啼哭。
孩子的声响,惊动了野雪。他微微侧目望去,却惊觉江月容背后这孩儿,面相竟与武昌城中那女施主的孩子颇有几分神似!
他再仔细看向那江月容的眉眼,虽在夜色下看不分明,却总觉得有几丝熟悉的气韵……
“江月容……”野雪的喉中,不觉发出了低缓的声音,“你……难道……”
“我知你有许多事想问,但现在不是时候……”江月容压低了语气,冷冷打断了野雪的话,“待杀了江南鹤,我自会把一切始末告诉你——只要到时,你我都还活着……”
眼前这局面,极是凶险,确实不是说话的时机。
野雪沉下眉眼,按捺住了心底的困惑,转向另一侧问道:“亚达兄弟,怎么打?”
亚达沉吟片刻,缓缓应道:“这三个刺客,秦狼虽有双刀在手,毕竟身负重伤;江南虎长棍虽强,却最好抵挡;最难对付的是江南鹤,身上未伤筋动骨,徒手功夫最是厉害,现在又多了一柄兵器在手。若要脱身,最好的办法是牵制住江南鹤,从秦狼或者江南虎的方向突围……”
“不可……”江月容冷冷驳斥道,“我是来杀江南鹤的,若你们不助我,我便只身逃遁。江南鹤的目标是你,必不来追我,到时候你们更脱不了身……”
“江月容,你……”野雪正愤愤要骂,却被亚达拉住了衣衫。
“若强攻江南鹤,虽是险招,却也不是不可能……”亚达对野雪轻声笑道,“大师,我知道你还有后手,这后手可靠么?”
野雪一惊,随即暗暗沉下了面容来。
“不到最危急的时候,我也不敢用这后手……”野雪低声嘟囔道。
“现今便是最危急的时候了,大师,要不要赌一把?”亚达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