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前昏暗的吧台与街道截然不同,整座斗兽场是明亮到异常的状况,光之魔法从四面八方打在了这个充满血污的地方,空气中腥甜的铁锈味异常浓厚,已经干涸的血渍堆叠得发黑发亮,这种陈年污秽就算用数百块皂角也洗不干净。
得诺兰手中紧紧握着那柄淬毒的匕首,蟹黄色的砖墙被抓得面目全非,很难想象有多少的人和兽在此挣扎。面前都是打磨得闪闪发亮的铁牢和栅栏,身后是手持枪戟的圣骑士,在这里得诺兰退无可退。
“我们有请下一位——挑战者——”弄臣的高声引起观众席上的阵阵尖叫。
“哗啦啦——”
面前的铁牢升起栅栏被挪开,上一任受害者的尸骸平静的躺在地上,橘黄色的头发散落一地,浅色的瞳孔由眼眶中落出接着被恶犬的爪子踩碎,暴食一餐的两头狗用它们泛红的眼珠死盯着得诺兰。
“没事的...没事的...”得诺兰握着手中的匕首强行安慰自己,“我带了这柄匕首没问题的...什么野兽都抵不过...一小瓶的毒液...”
“不过是两条狗而已...”得诺兰高喊一声拔出匕首,向着两条一人来高的恶犬跑去。
“等等...等等...”台上的弄臣以吟游诗人的语气说道,“朋友~你的对手可不是它哦~”
言出法随弄臣的话音刚落,得诺兰的握着匕首的右手便不停使唤得落了下来,诧异之下的得诺兰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
不算高的看台上站在一个弄臣打扮的男人,这个男人大概三十岁左右左脸涂着敷粉左脸抹着腮红,端正的五官颇像个正直的人,头上的绿色帽子烫着一支纯铜的鸢尾花,紫色的唇边画向了耳后。
“啧啧啧——”弄臣从台上跳了下来,用脚将得诺兰落下的匕首踢到自己的手中,淬着毒的匕首在空中转了三圈,然后匕首的刀刃稳稳落在了弄臣的手指之上。
“朋友~”弄臣说道,“这两条狗已经很累了...你应该让他们休息...”
得诺兰看着这个比自己略高一点的男人,褐色的眼珠有着苍鹰般的锐利但说话的语气却像是狐狸,浅红色的头发用油脂摸得锃亮,其的腰间挂着一支短笛。
“什么意思....我听不懂...”得诺兰将自己的右手收了回去,“我不是要和野兽搏斗吗...怎么野兽也需要休息吗...”
“野兽当然是需要休息的~”弄臣高喝道,“这里的野兽价格不菲,死掉一头的话...我们的损失可是很大的——”
“那之前打死老虎...”
“啧啧啧~”弄臣说道,“那不一样~你没听见之前那位挑战者打死老虎有多少人欢呼吗?”
“我...我听不懂...”得诺兰往后挪了两步。
“死亡并不可怕~关键需要死得有价值~”弄臣将淬毒的匕首一把丢向了看台,扎在了坐台的中央,“使用武器在这个斗兽场是不允许的~一经发现可是会被判作弊的...”
“当然...你事先贿赂我的话...我可以当作不知道...”弄臣小声的在得诺兰耳畔说道。
“那我...”
“各位——请开始下注吧——”弄臣两步跨上了自己的舞台,向着在座的看客们喊道,
“老规矩男人与野兽的较量,一赔二!”
“一赔二...什么情况...”得诺兰将头扬起看向了看台之上癫狂的观众,他们欢呼他们雀跃内心的野性与残暴一览无余,通红的双眼、狰狞的语气、口中的飞沫溅落了有数米之远。
明晃晃的灯光注射在小小斗兽场的中央,恶犬顺从着弄臣的命令乖乖滚回了自己的巢穴。伴随着铁牢内不断传来野兽的嚎叫,整个场内的气氛再次被调动起来,阴影下是此起彼伏的欢愉感。
“十枚克拉利玛亚金币我赌那个男人输!”低等圣骑士马里夫高喊道,然后手中的十枚金币直接变为了对赌的契约。
“你还赌?”身旁的好友看着输红眼的马里夫问道,“你这个月的军饷不是都输光了吗?怎么还有钱?”
“放心吧...艾利丹尼这一把我一定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