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圭平日里治政无方,捞钱有道,但又自视甚高,喜好吹捧,程风这马屁正好拍在点子上了。
他哈哈一笑:“想不到你这小子到挺会来事,说话中听,先免二十棒杀威棒。要不是皇上规定州县长官必须亲自听讼,本官才懒得审你们这些混账东西。”
此时正值宋徽宗当政中期,规定州县官亲临狱讼,否则判两年徒刑,结束了以前由司法佐吏协助州县官掌理狱讼的历史,后来这一制度也为明清所沿袭。不过,执行得不见得严格罢了。
单圭见程风仍撅着屁股,俯身在地,慢悠悠地道:“起来说话吧!”
“多谢知县大人!”程风直身站起。
“本官问你,姓甚名甚?何方人氏?为何身着奇装异服?为何出现在高员外家中?是否偷了高员外家中的财物?是否还有其他同伙?老老实实地交待,否则大刑伺候!”
单圭突然一转话风,神情威严、语气冷峻,问话像连珠炮般袭来,打算打程风个措手不及,让他在反应不及间吐露真话,这也算是一种心理战术吧。
程风早有准备,从容不迫地回答道:“回禀大人,小的叫程风,福建路泉州人氏,世代以贩卖木材为业。泉州多有胡商来往,身上这一身新奇穿着是学着胡商打扮。
小的在乐寿县被山贼截去钱财货物,孤苦无依,生活无着,一路流落到束城县。
前日结识了个叫时迁的汉子,他见我生活落魄,告诉我高员外家财帛丰厚,邀我替他把风,助他盗窃,所得财物二八分成。
小的一时利令智昏,便答应了下来。
当天夜里,我跟他一同潜入高府,他让我蹲在花园假山里观望,有人来时便学野猫叫一声。
小的听他的话,乖乖地在假山候着,可约莫四更天也没见他出来。
正疑惑间,感觉后脑被人重重一击,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醒来,发现自己已是身陷囹圄。
以上所言,全属实情,毫无隐瞒。小人也知错了,愿意领罪。乞求官长念及本人实为初犯,恳请从轻发落。”
他说完心中暗道,时迁兄,对不住了,在盗贼界我只知道您大名,虱子多了不怕咬,您多担待点吧。
单圭听罢,微微一怔,随后点点头,道:“你这厮倒是个爽快人,竹筒倒豆子交代得一清二楚。
时迁这个惯犯的名字本官早有耳闻,打晕你的人估计就是他了,为的就是不分给你金银财物。
不过这只是你一面之词,不可偏信!本官这就下缉捕文书,待将时迁抓获后再细细审问。
在此之前,你先多吃几天牢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