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马交错驰开,那部将轻松地冲过扈三娘的阻隔,见眼前不远处立着的正是程风,正中他下怀。
他狞笑一声,双腿紧紧夹住马腹,右臂竭力前伸,挺刀冲向他心心念念想要斩杀的贼首。
这一刀夹风带雷般搠去,眼见着再有两步,闪着寒光的刀尖就要捅入程风的前胸。
“哈哈!功成在即!官位、钱缗、美人儿都要到手了!”
正暗喜间,他忽然觉得后背上一股大力将自己拽住了,扭头一看,他娘的!不知怎么回事,一根红绳扯住了自己的衣甲。
这红绳正是扈三娘的独门暗器红锦套索,上面有二十四个金钩,一俟沾上敌人衣甲、皮肤,便能扯拿住对方,是交战擒敌的利器。
她与那部将刚错过身去,便取了套索望空一撒,金钩牢牢地勾住了他的软甲、衣袍。
扈三娘撇了刀,双手紧紧拽着套索,纵马向前冲去,那宋军部将一个措手不及,被拖下马去,滚入雪地里。
他反应奇快,身子一挨地,便一骨碌站了起来,一声暴喝,像头豹子一样向前蹿去,打算将套索扯断。
“刷刷刷!”四、五根白羽箭深深地插入他脚前的泥泞大地中,他被迫停下了脚步。
程风大喝一声:“还不住手?!非要丢了大好性命吗?!”
那悍夫猛地抬头四顾,紧握双拳、两目圆睁、神情凶猛。但当他看清周围的情形,他的气势渐渐颓了下来。
四周四、五十名张弓搭箭的骑士正瞄准了他,任他泼天本事,此时再妄动,只会让自己的身上多出几十个血窟窿眼。
而那些刚刚追随自己反击的士兵们,大多身上已经中了数箭,或已然毙命,或在忍痛呻吟。
“喂!兀那汉子!叫甚名字?”天太冷了,程风拿起酒囊,仰脖喝了一口。
“相公!这等凶险奸诈之人!留他作甚?!一刀杀了!”扈三娘恼他耍伎俩,差点要了程风性命,提着刀气冲冲地奔了过来。
程风赶紧一撩腿,下马迎了上去,一把扯住扈三娘,笑道:“哎哎哎!三娘,他与咱们各为其主,各效其命,这不是太正常不过?
这人我佩服!有急智、有胆量、有武勇,在刚才那个情形下还能做出打出如此反击,实在难得!”
那部将原本怔在那里,听了程风的话,略微有些吃惊,抬头看了他一眼。
“相公!你别上前去!这人心思歹毒,莫又要假意投降,暴起伤人!”扈三娘见程风向那人走去,忙挺刀将他护在自己身后。
“哈哈!他不是没伤着我吗?你相公刀法不赖吧?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想当年在西军的时候,与夏国人激战,我也是几进几出啊!”
那汉子听说程风说起曾在赫赫有名的西军卖命,忍不住又抬头盯着他,对这名贼首竟然有了几分敬意和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