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达好奇地四处张望,大大咧咧地接话道:“好面饼,熟羊肉,酒管够,准保挑不出什么毛病!”
陈达与蒋敬、施恩不同,他是程风从少华山带过来的嫡系心腹,所以言行没那么拘谨。
程风一摆手,笑道:“瞧你那点出息!上你这自然得吃金齑玉脍!陈达要吃不惯,你给他弄点熟切羊肉。酒就先别喝了,咱们还有要事。”
施恩领喏,自去下楼安排碟子干果。
此时,阁子里便只剩程风、陈达和蒋敬三人。
程风神色一肃,道:“陈达,这里隐秘清净,说吧!宝光法师捎来什么口信?蒋先生正好一块参详参详。”
“邓和尚就说了一句话,四月十九、得天符牒,仗义而起、闻风响应,旬日之间、万众可集。”
程风迥然变色,喃喃地道:“四月十九?!也就七、八日的时间了。”
思虑半晌,他开口问向蒋敬,“蒋先生,咱们现在的钱财损益如何?”
蒋敬不假思索地道:“投入本金两百万贯,现在手里有四百六十八万贯现钱,和两万五千零四十二张茶引,现值六百二十六万零五百贯。”
程风并不贪婪,他一边买进茶引,一边少量不断地往外抛售,他不打算将所有的茶引集中在价格的顶峰处抛售,那样风险太大。
陈达正拿着碗大口大口地灌茶水,听见蒋敬嘴中说出的天文数字,顿时一口茶水便“噗!”地喷了出来,瞪大了眼睛,惊问道:“俺的天爷!寨主!这些天你都干些啥了?!从哪里弄来这么多钱?”
程风笑了笑,淡淡地道:“问那么多干啥?熟羊肉管够!”
这时施恩进来了,手里端着几盘干果,程风对他道:“通知辅达、乐和等人,安排人手将手里的茶引分批抛出,不计价格五日内抛完!兰大亨那里继续装样子,每日少量买入。要快!现在就去办!”
施恩忙将手中的盘子放下,一溜小跑去将程风的命令传递出去。
程风将手中的茶杯转了转,意味深长地道:“折腾了这么久,终于可以收网了……”
茶引市场上引起了一番波动,一些外地人密集地抛出小卖单,绝大部分被手握重金的张邦安买入,其余部分被兰大亨和其他豪商吃下。
见兰大亨出手越来越不痛快,汴梁城里早传开了,兰家终于力竭,最后还是财大气粗的梅家占了上风,守卫住这茶业龙头老大的地位。
市面上的抛单如此之多,导致茶引的价格也出现短暂的回调,从二百五十贯降至两百三十贯,但买单依旧踊跃,很快便推高到两百七十贯每张。
此时,市场上卖出的力量大大减弱,马上又要弹尽粮绝的张邦安终于舒了一口气,这股踊跃的卖单也令他感到后怕,再买下去,他就要继续抵押茶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