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这个意思,那又是什么意思,麻烦给我解释一下!”林北说话丝毫不留情面,话语中仿佛夹杂着冰霜一样,令人不寒而栗。
听到林北的怒吼,林家一众人脸色都是大变。他们怎么都想不到平日里唯唯诺诺的林北竟然会有这样强硬的一面,即便是林桓、林芊都不敢在这么多长辈面前横眉冷对、锋芒毕露。
林北的目光直直地瞪得大伯母,直把她瞪得眼光躲闪,不敢直视林北的眼睛。
说来也可笑,她一个四五十岁的区长夫人,竟然不敢在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面前抬头。
林桓内心悔恨极了,他就不该将这件事告知林家的长辈,现在惹得自己的父母都跟着下不了台。这也无怪于他,他哪里想得到林北会不顾亲戚的情面,当场翻脸。
二伯一家此时也失了声,那林守道就是一个典型的欺软怕硬的主,之前觉得林北好欺负,要过来踩上两脚,现在见到林北这么不好惹,他立马就闭起了嘴巴。典型的小人姿态,庸人一个,也难怪林家上亿资产在他手上多年却不见半点涨幅。
此时林涛正捂着嘴巴从大厅外走进来,他本打算告林北一状,然而看到林北驳得林家一众长辈都哑口无言的时候,他顿时吓傻了,赶忙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连一个屁都不敢放。
沉默良久之后,还是林行道开口了,他毕竟是区长,城府最深。而且林桓说出要驱逐林北出门的话,也确实太过分。
只见林行道深吸一口气,声音缓和了几分,“林北,桓儿当时也是一时心急,只是无心之言。”
林北冷冷地看着他,嘴角满是讽刺。
“我承认是桓儿说错话了,可是你随便喊价一个亿怎么说?你以为魏家的拍卖会是你随便能喊价的?你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要负责!”
听到林行道的话,林北冷笑道:“你儿子犯错就可以一笔带过,我跟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已经说了,那一亿元,我自己出,绝不用林家掏一分钱。”
“好好好,”见林北不依不饶,林行道也是怒了,“那你得罪了吴少怎么说!?你这是要坏我们林家前途!只要吴少一句话,就可以让我和桓儿在现在的岗位原地打转,十数年不得寸进半步!”
“是啊,”大伯母也痛心疾首地道:“你得罪了吴少,让我们整个林家都要受你牵连,以后桓儿和行道的仕途都要跟着你完蛋了!你说怎么办!?”
听到二人的话,林北心中冷笑连连,他刚欲开口,却见林远道站起身来,径直走到厅堂上,挡在他身前。
“爸…”见到林远道突然下来,林北一时也没反应过来。
“影响了你们的仕途吗?”林远道看着林行道一家,悠悠笑道:“那好办,就按林桓所说,我林远道一家与你们林州林家割袍断义、划清界限,我儿子的所作所为,我一人承担!从此以后,我也不会再踏进林家一步!”
林远道的声音慷慨激昂,掷地有声。
听到他的话,不单单是林家众人,就是林北都是浑身一颤,鼻尖被一股巨大的酸意所充斥。
望着那挡在自己面前的单薄身影,林北只感觉这道身影无比的高大,这一刻,林北终于领悟到了父爱如山的含义。
身为儿子,林北深知自己的父亲对于林家有怎样的执念。哪怕他自己在这个家族里受了那么多屈辱,他都没想过跟林家撇清关系。而如今,为了自己这个儿子,他竟然做到了这样一步。
眼眶里悄悄浮现出一丝雾气,林北眨了眨眼睛,将其蒸发干净,恢复如初。
林家众人都是震惊在当场,一时间都是沉默下来。
徐明珍自座位上站起身来,嘴角带笑,并不自艾自怜,他走到林北面前,为他理了理衣服,然后挽着林北的手臂,轻声道:“走吧,小北,我们回平安县去。”
“好。”重重地点了点头,林北答应道。
“够了!”
就在林远道三人准备离开之时,只见一直一言不发的林老爷子一拍桌子站起身来,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怒火,低声喝道:“今天的事,到此为止!都是亲兄弟,亲叔侄,闹成这样,你们不觉得难堪吗!?”
见到老爷子动了真火,林家一众人顿时不敢说话,就连林行道都是垂下头来,不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