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天要不带你算一卦改改命?这躺着也能中枪太邪乎。”
莫醒仔细吹着粥,等热气差不多散了才送至她嘴边。
宋词只笑笑不说话。
“宋词!我来看你啦!”
许愿背着书包进来,身后还跟了道人影。
本来不大情愿的脸在看到床沿边缘的人后,嘴角微微上扬一抹弧度。
宋词在心里暗叹她的机灵。
少年俩虽然坦诚相待,但碍于余正的威严,只好私底下偷摸恋爱。
一个校内一个校外,看起来毫无交集的两人,地下情发展得隐秘而热烈,全凭许愿从中搭线。
“你说我是不是天生当月老的料啊?一开始是你和我小叔,然后再是余佳和莫醒...”许愿摸着下巴,啧啧感慨。
说起来宋词对她的包容不甚感激。从最初接近许庭川,或多或少都有许愿的推波助澜,然而她却并不知情。
背着侄女悄悄勾搭上她叔叔,要换了别人不知道得有多膈应。
“谢谢你。”
宋词伸手覆盖上她掌心,双眸坦诚。
“嘿嘿!不客气~”许愿替她掖了掖被子,认真道:“你永远都是我的好朋友。”
或许是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误伤导致的玻璃心,又或许是18岁生命里,不管是友谊还是亲情都寡淡地可怜,听她这么一讲,眼眶微微湿润。
许愿见状如临大敌,立刻慌了手脚:“你...你别哭啊!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
宋词摇了摇头,忍住泪意,看她的眼神温柔:“许愿,我向来觉得自己薄情缺乏善意,你是为数不多慢慢治愈它的人。”
所谓近朱者赤,许愿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纯粹与温暖,是她所渴望却已然泯灭的。
“你说的我都快不好意思了...”许愿挠了挠耳朵,娇俏的面庞意外熏了层粉红。
不想再惹得她落泪,只打趣问:“那我小叔呢?他对你也很好,有没有把你这颗冰封的心解冻了?”
宋词没想到会扯到他身上去,故意转过脸不理睬。
“嘻嘻,不好意思啦?我说的都是真的呀,我小叔他确实对你很好嘛。”许愿笑眯眯地调侃:“现在八卦新闻上都说他为了你给你讨公道,把顾家往死里整。那个什么顾楠楠也被封杀了...说不定还要坐牢呢。”
“坐牢?”
“对呀,我小叔没跟你说?”
见她沉默不语,许愿又乐呵呵地感慨:“他也真是...护犊子也没见护这么紧...”
“......”
这几日住院养伤,因为不想落下学校的课程,大部分时间都在复习看书,倒没有怎么关注事情的后续发展。
在她面前,许庭川从不主动提及工作上的事情,像是给她落清静,也像是刻意把她撇清在浑水之外。
......
许愿从医院出来,到处找余佳却没看见人影。
下了场毛毛细雨,略拂去污垢尘土,后花园里的草木显得清幽很多。不远处的银杏叶铺满鹅卵石小径,宛若镀了层金衣,柔美轻盈。
在人迹稀少的某处草坪,两个少年肆意地追跑玩闹,翩翩的身影如同两只扑火飞蛾,在一片秋光中,灿烂盛放。
没了束缚,脸上笑意格外真切。
许愿躲在角落里远观,欣喜与惆怅交织,最后只剩淡淡的迷惘。
等看到两人都躺倒在草坪,其中一个忽然翻身而上,明白他们这是在做什么,许愿连忙用手捂住眼睛,脸刷地一下变得绯红。
但按耐不住好奇心,又悄悄打开一道指缝,瞧见两颗脑袋小鸡啄米似的,你亲我我亲你,带着玩笑的意味,更觉得羞耻了。
许愿终于明白什么叫“明知山有腐,偏向腐山行”了...
也明白冰冷冷的狗粮在自己脸上拍是什么滋味了...
待心绪平复下来以后,两人已然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嘿!”大力挥动双手。
余佳讶异片刻:“你在这里等很久了?”
“也没有,刚来。”许愿讪笑:“你放心,我什么都没看到,嘿嘿。”
“......”
回去的路上,许愿还是忍不住问:“接吻是什么感觉?”
余佳:“......”
察觉话题尴尬,许愿悻悻然地耷拉下脑袋。
余佳也不想扫了她的兴,费力思索:“就像...吃了一口,甜甜的。”
“真的吗?”
“嗯。”余佳很用力地点头,又道:“不过要看你跟谁,自己喜欢的人才有感觉。”
许愿垂头丧气,小声嘀咕:“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