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里坐了许久,易桁才缓慢的上了楼。
他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坐在的十六和十七层之间楼梯上,拨了程渺的手机。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没事我挂了。”
“老婆,你还没给我讲话的机会。”
“我已经不是你老婆了,我现在是你前妻,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
他果然是跳入了程渺的陷阱。
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被骗的这么严重的时候。
“儿子睡了吗?他今天乖吗?”
“他很……你喝酒了?”而且喝的不少,程渺记得易桁每次喝得多了,讲话总有些大舌头。
“外面好冷。”
“易桁,你有病啊?大半夜的喝都了还待外面?冻死你算了。”
“嗯,反正现在也没人管我了,也没人需要我,你说人活成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失败?”
“易桁,你少用苦肉计,你死心吧,我不会上当的。”
易桁感觉越来也冷,他站起来才发现楼梯间的窗户没关,北风呼啸而来,他喝多了,这会儿酒的后劲似乎才上来。
“我在楼梯坐着,我等你出来,你什么时候出来我什么时候回去。”
程渺咬牙切齿道:“易桁,你果然病的不轻,我不会去的,我好不容易才拜摆脱你,我才不会去管你的闲事,你死心吧。”
“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你个头,我才不会管你。”程渺骂骂咧咧的挂断了电话。
易桁想去把窗户关了,这楼道实在是太冷了,他只穿了一件衬衫,可越来越眩晕的大脑不允许他做这样的事情。
他扶着墙壁坐下,眼前越来越模糊,再后来谁知道是进入了梦想还是进入了幻想的世界。
程渺给森森织完两只袜子,特意给试了,很合脚,她才去洗澡睡觉。
夜半惊醒,程渺扒拉扒拉头发,被汗水浸透了,她又做了那个梦,易桁被判死刑,森森一边哭一边往倒在递上的易桁爬过去。
他不会真的还在楼道吧?
不管了,谁要管他,程渺拉过被子盖住脑袋。
三分钟后,程渺猛地将被子掀开,穿上拖鞋拿着手机出了门。
楼梯间有声控,她一进去,灯就亮了。
拐角处,程渺加快脚步下楼。
他居然真的在,穿着黑色衬衫的他正靠在墙边,这里很很冷,他是怎么忍住的?
程渺用脚踢了一下易桁:“易桁,醒醒,要睡觉回家睡去!”
这句话程渺重复了两三遍,等了五分钟,那人就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程渺穿的单薄,她快要待不住了,也是在这时,她恍惚意识到一件事情。
颤颤巍巍的手指探到男人的鼻子处,还有呼吸,还活着,但是很热,呼吸像火一般。
程渺用力的跺脚,哀嚎一声,算她倒霉。
花了六七分钟,程渺才将醉死并且发烧的易桁拖进了他的家里,他的家漆黑一片。
程渺在沙发上缓了会儿又把易桁拖去卧室。
给易桁脱去了外衣,开了房间的空调,又在他额头放了块冷水浸透的毛巾。
然而程渺把易桁家里找遍了,也没找到退烧药,她只能先去给易桁测量体温。
一测完,看到上面的温度,程渺脑子懵懵的,三十九度五,这要送医院吗?不送医院会不会死啊?
她好不容易将易桁拖进来,再拖下楼谈何容易?
于是,程渺蹑手蹑脚的回了家,她怕吵到家里的其他人,直接把整个医药箱都给抱走了。
易桁可不能死,森森不能没有爸爸,梦中的事情她绝对不希望在现实中看见。
而且,她没忘掉他,她忘不掉,她跟易桁离婚只是觉得他们需要沉淀,她要确认没有婚姻关系做维系,易桁也不会离开她背叛他,这可能就是她所认为的有些矫情的真爱吧。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程渺下楼来时,易桁还保持着先前的样子,她打开医药箱,仔细看了说明书,才抠出两粒药融化在水中给他喂下去。
喂了药后,很长一段时间,易桁的体温一直没降下去,程渺用毛巾把易桁全部擦了一遍,给他换了衣服,脑袋上的毛巾也换了数不清。
再后来她给易桁放了体温计,想着她就眯一会儿眼睛,测好体温了她就睁开眼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