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生能感觉到自己渐渐弱了下去的心跳,能感觉到一点点清凉的液体在自己的心脏处徘徊,然后混合着自己的血液流遍全身,整个人进入到了一种假死的状态,就像是一只蚕蛹一样。
草帽男轻蔑的看着宫棋,对他说:“人都死了,你还和我打?”
宫棋没说话,抿了抿嘴往后退了两步。他和陆长生本就不熟,况且两人之间甚至还有过节,能帮到这个地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现在陆长生也已经死了,他没理由在打下去。
草帽男走向倒在地上的陆长生,脚底下带起一片水花。他蹲下身,拍了拍陆长生的脸,感叹道:“没想到还真能遇到个菜鸟,白白送上门的好处,你说我也没理由不要,对吧?”
说完之后,草帽男急不可耐的在陆长生的身上翻找着,嘴里不住的念叨:“希望你小子命好,是个高等传承。至少能让我再觉醒一个能力,也不枉搭上了你这条命不是?”
陆长生手指尖动了动,右手碰到了身边冰花的刀柄。
他随身携带的两柄折扇被草帽男翻了出来,看了一眼之后,他又从自己腰间掏出来一把折扇,三份信物终于齐全了。
这场大雨又大又急,仿佛没有尽头。宫棋皱紧着眉头,就在刚才,他好像看到了陆长生的手指冲着自己动了动。
撇了宫棋一眼,草帽男轻蔑地笑道:“学武,有个屁用。我之前唱戏的,晓得不?”
草帽男眼神狂热,满是对力量的追求。那种超凡脱俗的力量,彻底改变了他的一生,生杀予夺都在自己一念之间。
宫棋歪了歪头,一咬牙欺身冲了上去,右手虚晃,脚下恶狠狠的踹向草帽男的膝盖。
“找死!”
草帽男怒喝一声,双手都紧握着折扇腾不出手。只能倒退一步,刚好退到陆长生的身边,险而又险的躲过宫棋的袭击。
宫棋之所以悍然出手,完全是因为看到陆长生的手指不止一次的示意自己。此时一击不中,立刻抽身闪退,躬身戒备草帽男。如果陆长生依旧没有半点反应,自己随时准备逃走。
“铮——”
蓦然间,匹炼一般的刀光划过。一只抓着折扇的手臂高高飞扬在空中,鲜红温热的血液喷了陆长生一脸。
陆长生此时双目圆睁,装若恶狼,冰花在空中旋舞出一个惊人的弧度,斩向草帽男的头颅。千钧一发之际,草帽男的脑袋毫无预兆的向后缩了一截,堪堪避过这一刀。
“死!”
陆长生一刀猛过一刀,冰花如同阎王的索命贴凶狠的刺进了草帽男的肚子里,捅了一个对穿。然后手腕反转,狠命的搅了两下,一脚踢在草帽男的身上将他踹了出去。
冰花挟裹着草帽男的器官被拉扯出来,肠胃器脏流了一地。
陆长生的果断凶狠尽显无疑,大踏步再次向前,冰花高高扬起。在草帽男惊恐的目光中,直接斩在他的脖子上。
“铛——”
冰花的刀刃削铁如泥,毫无阻碍的划过脖子、骨头,砍在了街道上。陆长生还不满足,再次扬刀落下,如此反复,混身浴血如同恶鬼。
眼前这个草帽男是陆长生从未遇到过的诡异凶人,至少他的身体各项素质都已经超过了人类应有的极限。陆长生甚至害怕他能如同自己一样再次活过来,用冰花将他砍成了三段才肯罢休。
也许是用力过猛,当陆长生再次停下来的时候,混身没有一点力气,喘着粗气靠着屋檐坐了下来。
他平稳了一下呼吸,冲着宫棋说道:“谢了!”
从头到尾宫棋都帮了陆长生不少,最后要不是宫棋能懂他的意思,或许自己用掉了保命手段都难以杀死草帽男。
宫棋走到他身边蹲下,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
陆长生杵着冰花,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刚刚经历了生死,陆长生此时心性不定,恍惚间觉得一切身外之物全都是浮云,竟然有了那么一丝超然物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