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舞激动地站起身,猛回头看见贵琰带着一身阳光和英武之气站在身后,子箫也笑盈盈地立在不远处。
两百年未见,小舞和贵琰都眼含泪花,默默打量着对方。
“小舞,让小爷抱抱你,看重了没有?”
一身红色炫目华服、魁梧很多的贵琰张开双臂,就把小舞环腰抱起来,就地转了两圈,“哦呜!……呀,这么轻!怎么就把自己……弄成一副骨头架子了?”。
如果是过去的小舞,一定会咋咋呼呼的大呼小叫,而怀里的小舞,只是一脸多愁善感的苦笑。
见小舞挣扎着从自己怀里下来,贵琰顿时感到失落与兴趣索然,脸上的兴奋和笑容渐渐消退,又见小舞低垂的头,咬着嘴唇,双眼噙泪,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就更觉得她的冷漠疏离。
虽然七哥子箫再三提及,小舞现在的性情与之前大不相同,但贵琰始终觉得,秉性自是难移,变化也是因没了情谊,或是心生了嗔怪怨恨。
“小舞,我怎么觉得……你……并不想见到我?”
贵琰语气中明显带有不满,曾经的小舞是他唯一看得起,甚至佩服的女子,而今她这寡淡冷漠、期期艾艾的样子,着实令他不爽。
贵琰也知道了,小舞所有经历的磨难和委屈,虽然也心痛愧疚,但知道大哥和七哥近二百年来所做的事,和所过的郁郁寡欢日子,心中对小舞的不通情达理,也生出怨气。
小舞低头不语,觉得难得一见,也不能让直爽的贵琰误会,良久,结结巴巴低声道:“我没有……我现在叫……玉龙清”。
看着小舞憋憋屈屈、不爽利地模样,贵琰心中的火腾地窜起来,他夹枪带棒讽刺道:“哦,原来你是叫玉龙清呀?……可本殿下,是来看朋友鹿小舞的……看来,是认错人了,这就不奇怪了,我们的小舞,怎可能是这副熊德行?”,贵琰说完,气鼓鼓地转身,拉着子箫要离开,嘴里还抱怨道:“七哥,你也是糊涂,从哪弄这么个货色?长的像就是吗?她和我们的小舞,哪有半分可比?”。
子箫怕贵琰话重,再伤着小舞,她早已脆弱不堪,遂劝慰道:“贵琰,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小舞受苦了,得多给她点时间”。
贵琰马上吹胡子瞪眼,“七哥,你让我怎么好好说?她说自己叫玉龙清……她都不承认自己是鹿小舞,你还在死乞白赖地为人家想东想西,做这做那……你傻不傻呀?”。
瞥见小舞委屈的流泪,子箫心里隐隐作痛,使着眼色,低喝道:“贵琰!住嘴!”。
“啊!我冒着被责罚的危险,几十万里专程跑回来,却惹一肚子闲气。七哥,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贵琰嚷嚷着,迈步就要离开。
小舞听了这些话,终于鼓足勇气喊道:“我何时说过?我不是鹿小舞了?……是朋友,就只知道……劈头盖脸的骂人吗?”。
贵琰顿住身,嘴角扯出一丝笑意,这才是小舞该有的样子。
贵琰回转身,再次来到小舞身边,瞥见子箫对他挤眉弄眼提醒,贵琰圆润的大脸逼近小舞,见她哭的如泣如诉,挖苦嘲讽道:“你说……你是鹿小舞?……好吧,那让小爷告诉你,若是真的鹿小舞,此时此刻……她绝不会是在哭,若惹她生气了,她就会大喊大叫地和我打一架,打不过,也会靠踢、靠咬、靠抓、还有靠这脑子……总之,最后输的人……一定不是她”。
四目相对,一个泪眼婆娑,一个锐利逼人。
贵琰撇撇嘴,继续道:“小爷再告诉你,我们的小舞是怎样一个人?……她心胸宽广、开朗活泼、乐观自信、磊落直爽、善良无畏,从不拘于小事又异常聪明。她常常给周围的人,带去惊喜和无尽的快乐。见过她的人,都喜欢和她在一起……我坚信,这样的一个人,是不会心怀愤恨、自怨自艾,更不会轻易被苦难打倒、自暴自弃……照照镜子,看看你的鬼样子……你哪里像她?!”,贵琰边说着,边霸道地揪起小舞的衣领抖擞着。
子箫一脸焦急,上前要制止,被贵琰伸手制止。
贵琰松了手,围着灌着头像做错事孩子般的小舞慢慢踱着步,上下前后打量着她,挑眉道:“哼,空长了她的一副皮囊……好!今日,小爷就先当,你是她,一些帐……小爷要帮家人……好好和你清算一下,也讨回点公道,否则……你还真是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小舞被说的一愣一愣的,她贝齿紧咬着唇,心中波澜翻滚,最终压下气,沉默以对,她想听贵琰怎么说?
贵琰将小舞的情绪变化,看的清楚明白,叹了口气,说:“鹿小舞,你承认自己……只是一个……不知从何处来?又失了忆的野丫头吗?”。
贵琰见小舞眉头皱了一下,依旧没吱声,就继续道:“你不回答也没关系,但你听着,这,是,事,实……你被我打伤腿,被玄元真君所救,后来,我们成了朋友,但你……却拿我和子箫当傻子,瞒天过海帮你报恩,你说!是也不是?”。
贵琰越说越气,他的眸光开始变得犀利,“哼!不说话就是默许了,你惹下滔天大祸,玄元真君不好处罚你,太子哥哥为了不坏天庭规矩,做恶人鞭打了你,你从此怀恨在心!……罚做书童时,你就故意招惹太子哥哥,让他迷恋上你,还把他……勾上你的榻,你说……这些事,你该死几次?”。
小舞觉得被冤枉,终于忍不住大声反驳,“我没有!你胡说!”,之后,她爆出一串咳嗽。
贵琰粗鲁地推开,来拦挡劝解的子箫,一步步逼近,小舞被逼的一步步后退,贵琰又道:“没有?……你是个直爽的人,你心中没有太子哥哥,那你有没有直接说出来?让太子哥哥别再存此念?”。
“这?……”
小舞心里好委屈,太子擎天没直白表达爱意,一个姑娘家,怎好直说拒绝的话?这贵琰是不知?还是故意在欺负人?
“没话说了吧,你知道七哥也喜欢你,就夹在太子哥哥和七哥之间左右逢源,让他俩心生隔阂怨怼,你说……你是不是该杀?”
小舞眉头紧锁,嘴唇抖个不停,咳嗽的间空,歇斯底里地大喊:“我没有!你休要冤枉我!”。
“哼!冤枉你?你百年罚期还未结束,就闹着要仗剑天涯,就凭你?除了去送死,还能是什么?……太子哥哥想留下你,你却不辞而别,被抓回来,太子哥哥顶着压力,把你拘在落英殿保护起来,你却更恨透了他……而太子哥哥受伤将死,心心念念不放心都是你……都说红颜祸水,有多少英雄豪杰都败在女祸上,我父君何等英明!他怎能看到自己两个优秀的儿子,伤在一个女人手里?……父君把你关进深潭,你因此恨我父君,甚至连带恨太子哥哥、恨七哥、甚至恨我、恨整个天族人,你说……是不是?”,贵琰越说越气,他咆哮着呵斥小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