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已泛鱼肚白,木修给洛辰发了音信。
依依闯下大祸,现在只能靠将军洛辰和他师傅英招出面,才有可能平息帝王之怒。
木修和已知晓情况的重犁,相对而坐在屋内,都是满脸焦急,长吁短叹,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和喜子疯玩了大半日,又折腾了大半夜的陌陌,心里也明白事态严重,但着实已很疲劳,头一挨着枕头,就呼呼大睡过去。
依依合衣躺在床榻上,脑子里想的是,接了老茶树树枝的苦茶树,绿茵茵一片的样子,及蜂拥而至的商人举着钱袋,求着脸上乐开花的夏婆婆,卖给他们一些龙云茶,到此是人声鼎沸,到处也是欢声笑语。
依依嘴角扬起笑意,看着眼前云龙镇的盛况,突然不和谐的“噗!”的一声,把正做着白日梦的依依,给吓了一大跳。
“哼!来的还真快!”
依依立起身,呼啦一下微乱的头发,身形一晃出了房门,见到满脸忧虑的木修和重犁,早于她已站在门外,都看着院子里的两个人。
夏茗一脸的黑线,握着胸口正半趴在地上,大吐特吐,一路速度太快,夏茗被摇晃的已翻江倒海。
苟四抱着膀,撇着嘴,看着窝囊的夏茗,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突然,看见依依公主出来,先是一愣,忙走过去弓身行礼。
依依看见被惊醒的夏婆婆,也拄着拐杖出了房门,伸指竖在嘴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顺着依依的目光,苟四顿时心领神会,知道她不想被人识破身份,遂半途改口,“公……,我……回了”。
见依依点头,苟四快步走出院子,眨眼就消失不见。
夏婆婆看见,正趴在地上呕吐的夏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昏花的老眼,用衣袖擦着眼睛,吃惊问:“茗儿,是你吗?”。
“娘,是我!呕……”
秋儿和喜子也被吵醒,都衣装不整的跑出门,扑倒夏茗的身上,悲喜交加。
“阿茗!”
“爹!”
“儿子”
一家四口哭抱在一起,原都以匆匆一别已是生死离别,今生恐难再见面,没想到这才三日,就又再一起。
陌陌被哭声吵醒,翻着了个身,抱着被子依旧躺在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声音,惺忪的眼中划过一抹喜色和得意。
陌陌为自己唯一的朋友喜子高兴,终于他全家人团圆了,得意促成这事,他可是有大功劳。
一家人抱头痛哭了好一会,秋儿抓着夏茗的衣袖,急急问:“阿茗,怎么回事?”。
“唉!我……我也不明白”
夏婆婆似乎明白了几分,颤巍巍站起身,扫看了木修和重犁一眼,转头望着已眼泪汪汪的依依。
依依忙沉下头,竟感觉无法面对那似有千言万语的目光,咬了咬唇,觉得不能再耽误,她必须交代清楚后面的事。
“夏茗!”
听到有人喊自己,夏茗抬起满是泪水的双眸,仰望着眼睛水盈盈的一个年轻公子。
夏茗当过兵,又在天庭生活过,是个有些见识的,他联想到自己在永定城的经历,和刚刚带自己回来,对守将都很傲慢的人,却对眼前的这个公子很恭敬,心中已断定依依来头不小,忙用衣袖抹干眼泪。
“我是,公子,有何吩咐?”
依依拿出乾坤袋,抖擞出一大顿的带着树叶的老茶树树枝,没饶任何弯子,“夏茗,这是云崖茶的树枝,你看,需要几天?能接到苦茶树上”。
“啊!”
“呃!”
“妈呀!”
在场所有人都被吓傻了,包括已知道情况的木修和重犁,他们没想到,依依弄了这么多回来?
木修心内暗苦,“这一大堆的枝叶?老茶树还能活?天哪,真是大祸要临头了?……公主呀,你也太……太没谱了吧?……”。
“公子!?……”
依依一脸的坚毅,打断夏茗的话,“快说,最快几日?”。
“最快,三……日”
依依紧盯着夏茗,手指着木修和重犁,一时忘了他两人是自己爹娘的身份,又开口,“加上他两人呐?”。
夏茗、秋儿和喜子都愣住。
已看出不是一家人端倪的夏婆婆,看明白依依很着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知道其中必有蹊跷,既然公子不想说,一定有他的苦衷,既然已经拿到了老茶树的树枝,尽快接好,才是当务之急,别再出现意外的插曲,就辜负了公子一片好意。
这,毕竟是牵扯生死的大事。
夏婆婆忙插话,“谢谢公子,两日……即可”。
夏茗表示不解,多两个生手,怎就可能提前一日完成?他带着不满和质疑,喊了一声,“娘!……”。
夏婆婆挥手制止了夏茗,“公子,除了我们这些人,我老婆子,可以去找帮手,两日就好”。
夏茗忍不住插话,“娘,能去哪……找帮手?”。
夏婆婆瞪了一眼夏茗,对依依坚定道:“会有的,总会有的”。
依依转头,对身后的重犁吩咐,“你,马上去明郭城,去帮着……找三十个……懂行的”。
“我?”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