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何况有个如影相随者,将一切都看的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贱人!”
隐身坐在一棵大树树丫上,冷空眸光如刀,冷冷看着菡萏全情表演。
他不时将手中酒壶,送到自己嘴边,“咕嘟咕嘟”大口咽下辛辣的酒,随着酒一起咽下的,还有已漫上喉咙的苦涩。
菡萏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冷空都看入眼中,心情是糟糕透顶,却也如明镜一般,更看透了爱慕虚荣的菡萏,是多么的下贱与不堪,多么不值得自己留恋。
“她只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
她曾被……欺负的太惨!没有安全感,自己该拯救她……
浪子回头金不换!……”
脑子里又闪过无数借口,冷空强制说服着自己,再给菡萏一次,能幡然醒悟的机会。
当然,也想给自己一次机会,毕竟,活在这茫茫天地里,能遇到一个自己想倾心以待的女人,真是如大海捞针般不易。
冷空想看到,菡萏四面撞壁,被伤的千疮百孔,最后能醒悟,不再做白日大梦,那时,他还愿意接纳她,一起携手天涯,相守一生一世。
“情”之一字,比利器还能伤人,不但能将人伤的体无完肤,还能伤到撕心裂肺,肝肠寸断,五内俱毁的地步。
冷空想拔腿离开,不让菡萏的虚伪、做作、自轻自贱,污了自己的眼睛。
怎奈,他深陷感情旋涡,去而复还,一次又一次,就是不甘心自己爱的女人,对毛还未长全的慕白,不断地搔首弄姿。
洒脱不羁的冷空饱受情伤,恨自己越活越糊涂,越活越黏糊。
见菡萏直接飞掠而上,知道她还没死心,又去找刚弄她个没脸的慕白,冷空一脸怒气,鼓着腮帮子,气鼓鼓的样子,活像一只被触怒的大青蛙。
“贱人!没脸没皮!”
气归气,冷空还是尾随而去。
见菡萏走进一处,有两个侍卫把守的山洞,冷空没有跟进去,而是环视了一下四周,飞掠到山洞对面的一座山上,坐靠在山顶的一块石头前,独自舔舐自己心上的伤口。
顺着地面上的水流,小舞脑子混沌而沉重,深一脚浅一脚,踉踉跄跄地,抹黑向前走着。
在小舞发疯时,冥火已熄灭,山洞很深很黑,小舞却没有再燃起冥火。
也不知哪来那么多的水?水越来越多,渐渐淹过小舞的脚面、脚踝、小腿,冰冷刺骨的水,让虽然熄了周身火焰,却依旧燥热而烦躁的小舞,渐渐冷静下来,脑子变得也清明不少。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中,小舞淌着已没过膝盖的水,手摸着湿滑的洞壁,摩挲着向更深处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转了多少个转?又一个急转弯后,小舞突然感觉,眼前有一丝隐约的光亮。
在黑暗中待太久了。
小舞自然不知道,自己在山洞中已走了两日,能见到隐约的光亮,她都有些不敢置信。
恍惚地望向光亮方向,小舞将自己的一只手举到眼前,随着脚步移动,她确实看见了,自己手的模糊轮廓。
一阵欢喜,自小舞心中划过,并在那里留下温暖的温度,和被光明拥抱的欢愉。
“光!(光!)……”
小舞不由惊呼出声,声音不大,却和洞内滴答的水声一样,清脆动听,不断被放大回旋,送往山洞的更深处。
一个带着兴奋的“光”音,扫过白泽的耳畔,又送进已在洞内的慕白耳内,虽然声音被扭曲变形,但他仍听出了,那是略带惊喜的小舞声音。
因被政事拖住身,晚到了一步的慕白,担忧的心总算松了一下,一个代表着光明和希望的“光”字,让慕白又哽咽了声音。
“小……舞!要……好好的”
清越好听的声音,让小舞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已不是嘎哑的破锣嗓,发生在甄小舞身上的苦难和不堪,只是自己漫长生命长河中的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