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接下来,兵事议完了,咱们再议一议政事。”李世民缓缓道,“方才户部尚书李道宗说了,户部刚刚得了600万两白银,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已然可抵我的大唐两年税收,哈哈,朕要来跟诸卿商量一番,这么多钱,该如何用。”
……
结果正如李世民的打算一样,100万两用来兴修水利,还有150万两用来在沿海地区加建海港,和船厂,对于政事,这帮文臣也不是一点用没有,兴修水利是大事,他们不会反对,至于建海港和船厂的事,他们也没反对,因为他们从这600万两白银已经看出了海外的商机,如此巨大的商机,怎么能放过,发展航海已成必然趋势。
朝会结束,李浩第一个气呼呼地冲出了太极殿,他年轻,而且脚步快,褚遂良想要上去再挤兑他一番,跑得喘粗气了都没追上,只能作罢。
回到家中,刚关上门,李浩便仰头哈哈大笑,笑得不要太张狂,为啥,开心呗,他原以为这次有点难度,毕竟这次涉及到兵事,李浩的表现跟平时截然相反,他生怕文臣们会起疑,可现在看来,这帮文臣似乎脑子并没有那么好使,被耍得团团转。
不过,此刻在赵国公府上,长孙无忌一脸郁结地望着天空,慨声叹道:“唉,褚遂良这个蠢货,完全着了李浩的道了,这李浩也着实阴险,若不是今日早朝之上李浩太过反常,就连老夫都差点没看出来,他和樊梨花还有薛仁贵完全就是一伙的,此二人皆是李浩所提拔,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跟李浩闹翻,而且是二人同时闹翻,哼哼……”
在长孙无忌的身旁,立着一个头发花白,年过半百的长袍文士,此文士气质儒雅,虽已年过半百,但却面如冠玉,生得极是英俊,仅有眼角和额头有少许皱纹,可以看得出来,此人极注养生,也可以看出来,这人年轻之时,定是一个罕见的美男子。
此人名叫许敬宗,字延族,杭州人,在朝为官多年,只是官途不大顺,还做了一段时间外官,现在官拜检校中书侍郎加银青光禄大夫。
因为官职不大,他为人也一直很低调,暗中投入长孙无忌门下,长孙无忌这两年来韬光养晦,而李浩如日中天,众朝臣以为长孙无忌失了势,所以很多原本投靠长孙无忌的人便抽身了,也有人虽然没抽身,但很少来拜访长孙无忌了。
唯有这许敬宗喜欢烧冷灶,在这个时候投靠了长孙无忌,因为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有资格来投靠,若在以前,长孙无忌都不带拿眼睛夹他,根本瞧不上。
许敬宗听了长孙无忌的话后,小心翼翼地问:“那么,长孙大人,要不要将此事告诉褚遂良?”
“不!”长孙无忌抬手,转身望着他,冷冷道,“这帮小人,见异思迁,不让他们栽个大跟头,他们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就凭他们也想跟李浩斗,哼,缺了我长孙无忌,他们什么都不是。”
许敬宗闻言担忧地问:“那这样岂不是让李浩一天天坐大,樊梨花和薛仁贵一旦成了气候,成为李浩的左右手,还如何能撼动李浩?”
“这你就不懂了。”长孙无忌满面得意道,“做官可是一门学问,无论你官职多大,只要宝座上的人一句话,你便什么都没了,这叫伴君如伴虎,知道吗?李浩此子现在确实如日中天,有了樊梨花和薛仁贵,更加如虎添翼,但常言道,物极必反,一个人的权势太大,并不一定是好事,更何况是他们这群可以统兵的人,李靖当初正是深知此理,击灭东*突*厥后,他便渐渐地退出了朝事,因为他知道,自己功高盖主了,但这李浩……嘿嘿,他显然并不明白这个道理,他还是太嫩了。”
“大人实在高明!”许敬宗由衷赞叹,转念一想,却又皱眉道,“只是,陛下对李浩似乎还是极为信任的,而且下官还听说,太子殿下与李浩关系匪浅……”
“没错。”长孙无忌满面轻松地点头,缓缓道,“李浩与太子的关系确实不一般,但你要知道,现在他只是太子,等他登上宝座后,就不一样了,每个人只要一坐上那个位置,就会变的,变得无情,变得冷漠,变得多疑,从古至今都是如此,我那外甥想必也不会例外,李浩与他关系亲,能有老夫这个亲舅舅亲吗?嗯?”
“大人说的极是,还是大人的眼光长远。”许敬宗再次拜服。
长孙无忌负手缓缓踱步,边走边道:“李浩,老夫倒要看看你还能蹦跶多久……”
三天之后,大军整合完毕,樊梨花穿着一身亮银铠甲,统御大军出征,在长安灞桥之上,李世民果然圣驾亲临,为樊梨花践行,灞桥中间,樊梨花身旁站着一排身穿甲胄的武将,她的对面就是李世民,李世民的身旁站着一排文武大臣,在他们中间,放着一排连接在一起的长桌,桌子上放着许多斟满了酒的酒具。
李世民端起酒觞,群臣也纷纷端起酒觞,李世民望着数万大军,开怀笑道:“樊将军乃我大唐第一位女将军,朕今日为樊将军送别,颇有感触,此情此景,朕想吟诗一首,为樊将军践行,诗题便叫……《灞桥送别》。”
樊梨花手持酒觞颔首道:“臣恭聆圣言。”
李世民执觞缓缓吟道:“灞桥之畔君臣襄,一树梨花压海棠。谁道女子无英杰,不着红妆尚武装!”
这首诗是他特地向李浩要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今天这个场合用,诗文不复杂,意思也很简单,不过却很是朗朗上口,也颇有几分气势,群臣顿时纷纷称赞叫好。
樊梨花更是开心道:“多谢陛下赐诗给樊梨花。”
李世民道:“朕祝你旗开得胜,奏凯而归!”说罢猛一仰头,将酒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