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敢要，奴才才主动说出来，平日里办差好，皇上总是要赏赐奴才的。”郑海低眉顺眼地说道，可内心里却在偷偷笑着，皇上都快三十岁了，依旧还是像个孩子，不过，这个样子，也只是在他和盛夫人面前才会有。

郑海心里很是愉悦。

景帝走后，姚雪又在冬暖阁里待了会儿，刚想要起身去洗漱，芍药急匆匆回来了，先去洗漱了一番，换了衣裳，这才进了冬暖阁里。

姚雪问道，“查出来了？”

芍药点头道，“回夫人话，杜选侍的那个丫鬟，和胡宝林身边的一个丫鬟，是老乡，前一阵子，来往很是密切。”说道这儿，芍药停住话题，神色有些难看地看了姚雪一眼。

姚雪心里咯噔一下，沉声道，“这个丫鬟已经死了？”

芍药只得点点头，又道，“就在奴婢赶过去前的一刻钟，紫燕宫的宫人们才刚在后花园一个废弃的井里打捞出来，人已经死透了。”

丝雨脸色一白，身子一晃，身边的兰惠伸手搀扶住，到底还是个小孩子。

姚雪脸色却黑沉沉地，却又冷笑一声，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前脚查出来，后脚就死掉了。

芍药低声道，“想必是在杜选侍的宫女送进慎刑司时，胡宝林就处置了她的人，免得到时候说出什么话来。”

前世里，胡宝林就是个胜利者，虽不得宠，却一路平平顺顺地活到景帝驾崩，位居昭仪，膝下养着一个小公主，和姚雪华的儿子就差几天。

忽地，姚雪心里惊起一个念头来，莫非这个小公主的生母也是赵芙蓉算计的？

孩子在肚子里，想要知道性别，至少在六七个月后，还得是医术高超的大夫才能摸出来，也就是说，知道姚雪华怀的是儿子后，才把姚雪华彻底地隔绝起来，而这个怀着小公主的女子，也就放在了胡宝林名下，那么这个生母会是谁？

前世里，景帝选秀进宫的后宫，可不是这一世才九个人，而是四十八人，位份最高的就是赵芙蓉。

如果姚雪华怀的也是女儿的话，那赵芙蓉还会再选其她目标，所以，自打姚雪华的儿子出生后，后宫里就再也没有男孩儿出生了。

李淑秀的儿子没有活下来，想必就是赵芙蓉的手笔，可李淑秀却把赵芙蓉当做好姐妹。

姚雪讥讽一笑，可随后却又沉思起来，就算是胡宝林设计的，可她真真的目的是什么？怎么看怎么觉得伤不到她，却把自己个的贴身丫鬟给赔进去了，还是个从娘家带进来的。

姚雪又道，“芍药，再去细细查，这个丫鬟和胡宝林之间的关系，不过要注意些，告诉那些自己人，不管做什么，首要的就是先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受伤，更不要为此丢掉了性命，命没有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芍药眼睛一湿，声音里就有了哽咽，“是，夫人，奴婢记住了，奴婢替她们谢过夫人体恤，也一定会谨小慎微地好好办差事。”

姚雪笑道，“瞧你，我不过就是这么一句话，哪里需要你如此的感动，人活着，才能给我办事不是？”

芍药眼睛里的泪就被姚雪这句话彻底给勾出来了，扑簌簌地掉落下来。

兰惠和丝雨也心里悸动，能够遇上一个好主子，是她们这辈子修来的福气。

“好了，下去洗把脸，今晚上值夜就让兰惠吧。”

芍药含泪退了下去，姚雪带着兰惠丝雨去了净房洗漱后，换上中衣，回到寝宫里，又在小榻上歪躺着，手里的一本书一页没有翻动。

更漏声传进来，已经是三更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