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宝林听得身后说话声,连忙转过来,慌忙墩身一礼,口中盈盈说道,“臣妾拜见皇上,拜见夫人,皇上万岁万万岁,夫人千岁千千岁。”
“本宫可不敢担这千千岁,那是皇后才有的年岁,本宫能活到七老八十就感谢老天爷的恩赐了,百岁尚不敢奢望,更何况千千岁,唐宝林这是想要本宫惶恐吗?可本宫却不记得曾在何时得罪过唐宝林,以至于唐宝林如此地陷害与本宫?皇上,臣妾可不依,您可要给臣妾做主的。”
唐宝林身子慌忙匍匐下去,“臣妾不敢,臣妾不是那个意思,臣妾只是想祝福夫人而已,别无他意,夫人既是不想要这个祝福,那臣妾以后不再说就是,还请皇上和夫人,原谅臣妾的一时好心。”
真真是会说话,明晃晃地挑拨离间,这得亏是景帝心里有数,这要是遇到那种贪恋美色的混账王八蛋,当下就会给她个没脸,也会立刻上前,搀扶起美人,一番怜香惜玉。
把她的脸好好地才在脚底下,还要再踹上几脚。
姚雪冷笑一声,就朝景帝看过去,意思是:你要是不给她来点厉害的,小心我收拾你,让你一辈子就只能用你自己的五兄弟伺候你。
景帝倏地感觉到冷飕飕,这坏丫头,竟然如此威胁朕,可他能如何,还得乖乖地听话,不然还真是有的他好受的。
于是冷脸冷声道,“唐宝林是世家出身,闺阁中也是有过教养嬷嬷教养的,难道教养嬷嬷和唐总督没有教过唐宝林皇家礼仪,以及不能僭越的事项?”
啪,掌心中的手指甲断裂在掌心里,唐宝林恨地牙根痒痒,可却也冷汗冒出,越发匍匐着不敢抬头,声音里哽咽着,却又裹带着楚楚可怜。
“皇上容禀,臣妾见到皇上夫人,心生欢悦,只想着恭祝皇上和夫人,却没想到僭越之事。臣妾父亲从未忘怀过对臣妾及家中众位姐妹兄弟的教导,都是心怀皇上以及对皇上的敬畏,从不敢忘怀。
只是臣妾在家中偶有玩皮,会说些僭越的话,只因是见过皇上那一面之后,见皇上不拘小节,爽朗大方,才会偶有顽皮。臣妾知错了,不敢再顽皮,定会温婉懂礼知进退,不再给皇上找麻烦,还请皇上原谅臣妾这一回。”
见过一面?
不拘小节?
爽朗大方?
姚雪看着景帝,似笑非笑。
景帝立刻紧绷起神经来,眼神躲闪了一下,越发恼怒匍匐在地上的唐宝林,“朕何时见过唐宝林?你倒是说说看?”
唐宝林心里松了口气,黄鹂翠鸟的声音响起来,“回皇上,德佑三十七年,云南国归顺大盛朝,皇上去过靖州,来过臣妾府上,那是臣妾父亲晋升云贵总督的第一年,臣妾那会儿年龄尚小,又得父亲母亲的宠爱,没有规避男女大防,就在前厅里见过皇上一面。
臣妾还给皇上敬过一杯果子酒,皇上爽朗地接过去,一口饮尽,还夸赞臣妾,说臣妾性情爽直,不像那闺阁女子扭捏,从那以后,父亲和母亲就再也不管束臣妾太严格,生怕臣妾失去真性情,而让皇上失望。”
唐宝林这一番话下来,场面上瞬间寂静,景帝的心嗖嗖嗖地感觉到来自姚雪扔过来的几把眼刀子,刀刀刺进他的心脏里,他已经完全知晓,回去后,会是怎样的一番磋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