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兔死狗烹……
朱红玉叹了口气,想起高中学了一篇课文,叫做《祥林嫂》,祥林嫂虽然不是被当做奴隶买卖,可境遇也差不多。
想到这里,朱红玉良心上过意不去,来自于现代,对这类妇女更多的是同情,也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她真的改变不了任何事。
“来这几天?”
卫元的嘴唇抿成一条线,道:“三天。”
朱红玉瞅着牙婆,复瞅了一眼卫元。在她的心里,卫元和牙婆不过是一种身份。
“小姐挑好了?”
朱红玉不予答复,只是对着卫元露出一个温柔的表情,半是安慰半是同情。卫元的眼神中露出的也不是感谢,而是迷茫、是恐惧。
朱红玉在屋子里又转了一圈,只见门外一簇光芒打在一个男孩身上,男孩年纪不大,与占鳌年纪相仿。
“你叫什么?”
孩子愣了一下子,见朱红玉是在问自己,慌了神。赶紧回道:“小五。”
朱红玉微微蹙眉,再一问果然爹娘都是奴隶,他年纪小干不了太多重活,就被卖了出来。
真是造孽啊,朱红玉心里想。
“牙婆,这个孩子和那个妇人我都要了。”
牙婆一听朱红玉一下子又要了两个人,别说有多开心了。
连连打千感谢,很是市侩圆滑。朱红玉厌倦了被恭维的感觉,而后跟这个婆子狠狠杀了价格,约定两日之后将二人送到府上。
走出牙行,朱红玉与二狗碰了面。大街上的人少了一些,大抵是因为天热的缘故。
回到桃花村,朱红玉一股脑扎进了药房里,玉容散并不如截疟丸那么简单,凡是女人用的东西,尤其是化妆品,所需药物,种类繁多。
芋头在厨房做饭尚且忙不过来,朱红玉只能自己动手,一点点将药散制备出来。五百瓶药物并不多,朱红玉制备出来之后,却久久不见金玉满上门。
奇怪了,那些药绝对不够!
朱红玉深知商场如战场,她揣摩着金玉满的心思,觉得还是以静制动终是办法。
不急不缓,不匆不忙,很快到了月曜日,杜岳萧按照月朱红玉的约定上门造访。
除了跟着一位病患,旁边还跟着金玉满。
朱红玉见终于宅子里有来人,迎了出去,手中拿着一柄月下扇,扇着款款凉风,面容上自然带着十分笑意。
“二位好久不见了,怎么今儿有空来我的屋里坐坐?”
杜岳萧对着朱红玉作揖,金玉满也恭恭敬敬得对着朱红玉行了礼。
“这是过来看病的赵四,可别在这里寒暄了,你赶紧看看吧。”
朱红玉对着病人用了一个平礼,遂带着几个人到了客堂。
灵芝服侍在一旁,给三个人上了茶。
朱红玉拿起来一个腕枕,赵四很是乖巧得将手腕放了上去。
“您哪里不舒服?”
面对朱红玉的询问,赵四有些犹豫。不过很快,他摘下了自己带着的帽子,给朱红玉看。只见这人不大年纪,但是头上都是斑秃。
并非是秃了一块,而是星星点点的秃了。
“姑娘,别人都说我是鬼剃头,我去道观做了很多法师,烧了很多替身。还买了个人替我出家做替身了,可是这斑秃怎么还不好啊?”
朱红玉号脉,确定的确是因为热邪上逆所至,正好有个方子能治这病。
拿出纸笔,写下药方,又加减了几味药材,“鬼剃头”这个词估计就为了给寺庙拉生意的,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
“斑秃与鬼其实并没有多大关系,只是世人都如此谣传,你就信了。白白花了银子,不如给我倒好了。”
赵四抱着试一试的想法,看了朱红玉写得方子。当然他也看不太懂,看完后就给朱红玉递回去了。
一旁杜岳萧和金玉满,二人亲亲我我甜甜蜜蜜,更是旁若无人。
朱红玉站起身来,走到二人跟前,倒是将杜岳萧吓了一跳,臊得金玉满红了脸。
“二位,亲热还是回家上床聊吧?”
杜岳萧赶紧喝了一口水,压压惊。
“你这丫头越发刁钻了,这是方子?”
杜岳萧伸手要取,朱红玉手一抖,藏到了背后。
杜岳萧忙问:“怎么了?我看看吧。”
朱红玉则是则是将药方叠了,递给杜岳萧。
“你啊,那点医术估计看不懂,还是回去让老大夫看看吧。”
杜岳萧的脸上一下子挂不住了,朱红玉见他吃瘪,很是满意。
此举一则惩罚了杜岳萧秀恩爱,二则在病人面前立了威。
“你呀,说话不饶人,这条舌头肯定是上辈子没说过话。”
朱红玉不做应答,回到赵四身旁。
“我开的药是七天的,从今天开始,晚上不得熬夜、不得吃辛辣油腻的东西。”
杜岳萧见朱红玉这边也无事可做了,看了金玉满一眼,给她了一个机敏的眼神。
随即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