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四,金元景在吕府的宅院里面,手中拿着一柄长剑,正在复习武当的剑术。
朱红玉和朱琥珀穿戴妥当,走到庭院之中,只见金元景像是一个没事儿人一样舞弄着随身的佩剑,心想都是朝云观主持的人了,怎么还有这些闲工夫。
于是朱红玉不怀好意的走到金元景身后,就在他挥剑转身的一刹那吓得浑身发抖,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这才看清是朱红玉。
“红玉,我舞剑是很危险的,你做什么呢?”
朱红玉反倒是想用这句话问金元景,现在西湖旁边的岳武穆庙正在做祈福的法事,可是朝云观的主持却像是一个没事儿人一样在这里舞剑,尽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还有一个朝云观主持的样子吗?
“我没有做什么……看您舞剑舞的好看,没有想着叫停,但是确实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您要不要听听看?”
金元景看着朱红玉,满腹狐疑。此时正巧润夜洗漱好以后从楼上下来,见到三个人在院子里面,很是清奇。
“哟,一大早的,你们三个倒是起得早啊。”
朱红玉想起昨晚润夜怼自己说的话,又想起他的神情,接润夜的话便有点不正常起来。
“润道长早。”
想了半天,朱红玉最后说了一句人畜无害的话来,润夜听着只淡淡的“嗯”了一声儿,没有说过多的话语来。
朱红玉一下子觉得自己很尴尬,不知道说些什么比较好,只得清了清自己的嗓子。
金元景很敏锐的察觉到这两个人之间微妙的关系,但是对于他的猜测,金元景并没有多说什么,思虑太甚容易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红玉,你刚才说要给我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知道是什么?”
朱红玉的目光转到了金元景的身上,而后微微一笑道:“是这样的,西湖旁边有一个全国闻名的岳武穆庙,这庙宇中供奉的是岳老爷。只是从今天开始,貌似岳武穆庙的祈福法事都被外省的人外包出去了,您看……”
金元景看着朱红玉,先是疑惑了一番,这种事情与他有什么关系,不过很快金元景反应过来。
“这之前,是不是所有祈福的法事都是……都是……朝云观的。”
金元景想了半天,终究没有勇气把“朝云观”三个字贵就到自己名下。
朱红玉点了点头,道:“没错,这原来是你们道观的法事,现如今却归到了别人的名下,说起来十分让人……至少很丢人吧?”
润夜听到了朱红玉说了岳武穆庙的这回事,走到朱红玉的面前,表情比金元景还要凝重。
“皇上是不是已经将朝云观看作是一个烂摊子不想要了?对了,今天在朝云观里面做法事的又是哪一家?”
这个问题,朱红玉不知道,她忙拽了拽一旁的妹妹。
朱琥珀也有点愣,想了想道:“我也是早上起得早,听外人提起的,具体是哪个庙的场子,我也不知道啊……诶,一个掌教一个主持住在吕府,难道要我一个弱女子去打听这些事儿?”
朱红玉心想,自然没有这样的道理。
便又对金元景和润夜说道:“再怎么说掌管天下道教事的人是润夜你,掌管朝云观的人是金元景你。你们两个人去收拾烂摊子吧,今天我还要带着弟弟妹妹去西湖转一转,顺带着去西湖酒家吃饭呢。”
说着,朱红玉给琥珀打了一个眼色。
琥珀很快就会意了,赶紧去叫弟弟收拾,到了中午去西湖旁边的酒家吃饭。
显然姐姐已经计划好了……
但是今天才是正月初四,有店家开门吗?
朱琥珀显然不想多想什么,按照姐姐的要求去找弟弟,一下子院子里面就剩下两个道士和朱红玉本人。
看着妹妹离开的身影,朱红玉不免问起那个萦绕在自己心里良久的问题。
“两位道长成为主持和掌教之后,难道就像一天天的混日子过不成吗?”
朱红玉的问题的确犀利,让润夜和金元景一时之间无所适从,他们看着朱红玉的眼睛,觉得自己很是羞愧。
“红玉,我和金道长并不是你想那样……只是现在皇帝册封的诏书还没有下来,我们实在是不敢……”
朱红玉表示理解,两个人都这样想朱红玉觉得一点也不意外。
说什么贵生恶死,其实就是怕死,就是珍惜此身。
“好吧,那你们自己办,我带着人出门玩。”
“一起吧。”
出乎意料的,润夜拦住了朱红玉,说出了一句“一起吧”。朱红玉疑惑的看着润夜。
“怎么,一起啊?我怕车坐不下。”
“别编出来这么荒唐的理由,什么坐得下坐不下的,以前坐就能坐得下,现在就坐不下了?”
金元景的语气显然比润夜俏皮多了。
朱红玉看着两个人,无奈一笑,心想也许这就是区别吧。
润夜这个人,沉稳、凝重、纯白,金元景这个人简直就是双鱼座,一边是小黑鱼阴沉沉的,熟悉一切世间的潜规则,另一边是小白鱼,阳光而又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