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口把牙套吐在我脸上,铁塔似的身躯骑在我肚子上,拳头没章法的往我身上脸上招呼,口中“哇哇哇”的怪叫着。
我要自保,双臂护头挡他的拳头,用脚面勾上来锁他脖颈,他往后仰了一下头,我右肘撞在他下颌,翻身间两个人在地面扭成一团。
该死裁判竟然不喊停,默契的给他开了绿灯。
事发突然,我被他压着打,两个回合挨的拳头都比不过这短短几十秒钟多。
他狂怒的发出野兽的嘶吼,揪着我的头发往地面上撞。
我好容易从他肋下挣脱,刚站起半身,他一脚侧面踩在我左膝关节处,撕心裂肺的剧痛直透骨髓,我大叫出来。
安然再一次骑在我身上,拳头高高举起,那个时候我心如死灰,已经预见了脑袋被他打爆的场景。
他狠狠两拳打在我脸上,咆哮着,忽然全身剧烈颤抖,口角流着涎,丧心病狂一手捏住我喉咙。
综合格斗戴的是分指拳套,他一手掐我脖子,一手扯着我右腿想要折断,我仓促间双拳往两边同时打在他两边太阳穴上。
安然一口白沫吐出来,眼珠翻白了一下,复又转成猩红,怪叫着两只手拼命掐上我脖子。
生死关头再顾及什么赛场规矩,那我就真的愚不可及,豁出了命去,怎么打有效怎么上。
只管着两只拳头拼命的揍,右腿拿膝盖死命撞。
他两只手松动间,我翻过身来骑在他身上,双拳都打到无力击出,身下的人一动不动,然后有人把我拖开,有人在我耳朵边喊着:“你赢了,漫仔你赢了……”
赛台上塞进来许多纷乱人群,我分辨不清站在我身边扶着我站立的人是谁?
裁判充满戾气的脸闯进我视线,他厌恶的把我的一只手举起。
我愤怒无比,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把这家伙连着两拳揍趴在地。
今天这场拳,安然要的不是打赢我,是要我死。
下了擂台,我呕吐不止,老泰把我紧急送医。
第二天我在医院意识十分清醒的睁开眼睛,老泰脸上竟然冒出了浓密的胡须。
他拉着我手,一个劲说着:“对不起!”
“我母亲……”
我动了动,左腿痛得麻木了,安然那一脚几乎让我步了当年老泰的后尘。
老泰把我的指头抵在他脸上说着:“你要打尽管打,我保证不躲。”
我笑了,“我母亲她,没来吧?”
老泰低着头,我笑着再说:“其实从你一开始说她来了台州,我就不相信,可你一直说,一直说,你说你跟我母亲,在一起……怎么可能呢?那是骗我的。”
他拉我的手狠狠的抖了抖,我继续说:“当时我就想,你是怕我害怕打输,故意这样说的,我也确实是怕,我怕输拳让人笑话,让人瞧不起,让他们把我们看轻,我真的输不起。”
“所以我装作生气,我故意打你。”
“你侮辱的是我母亲的名节,该打!你这个登徒子,万年的老光棍。”
老泰唏唏了声,没有抬眼,他说:“我明天找个女人,生个娃去,免得你说我讨不到媳妇,打一辈子光棍。”
“我给你生呀!”我拍拍他脸,笑着说:“我给你生几个大胖孙子,让你带一辈子。”
他抬了一下眼,红红的,把眼睛合在我手掌中间,使劲的吸了鼻子。
我问他:“为什么不讨个老婆?”
“武师公可是只有你一个儿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不为你自己,也该为师公讨的?”
“男人成家立业,你立了业,该成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