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很不耐烦的呵斥我:“你换好了没有?”
我赶快答着机子是不是坏了,要不我去重新换一台过来。
保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告诫我:“这里不准呆,就用先前那个不换了,你出去吧!”
我赶快说:“不行!这个心脏监测不能出一丝纰漏,医院要对每一位患者负责,这也是我们做护士应尽的职责。”
他嗤笑一声:“随便你。”
我便抱着那机子准备走,他忽然在背后喊我:“唉!你是新来的吧?白天我都没见过你?”
我口里面答着:“我是来值晚班的,白天我休息。”
走出两步,我顿住了脚回过身,果然他的手摸在后腰上,双目精光炯炯的望着我。
“是这样,小张今晚家里有事,他跟我对调一下,我其实……不是这个科室的。”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放松警惕,我于是再说:“我是普外创伤科,今晚换了这个班,明天换回去我还是白班。”
说出来他脸上没有什么反应,还是那个面无表情的,一只手摸在后腰上的姿势,毫不掩饰他在准备掏家伙。
我站的位置是半侧身对着邹兆龙的床这面,我的背后那三个保镖坐在一起靠在墙壁上,角度关系我看不见那三人的表情动作。
所以面前这个如此警觉让我微微吃惊。
房间里面四个保镖,门口站着两个,走廊上还有两个。
我要击破要分成两个步骤,先解决里面或者先解决外面。
他不说话光看着我,我便自己先跨出一步开口说:“我去办公室抱备用那台去,一会儿就回来。”
终于他“哦”了一声,“那你去抱。”
一直到我走出门我都没有想明白我哪里露了破绽?
门口站着那两小弟脑袋歪了歪,冲我不怀好意的笑了下。
我在外面转了一圈,拿指甲在机子上刮出一条刮痕,只是表示我现在抱来这台不是先前那台而已。
其实机子不通电只是因为我故意没有插好插头,借着转这一转我想好了计策。
等出来先把外面的放倒,再进去对付四个保镖,我观察过,门外这四人的战斗力太弱,那四名保镖才是棘手。
我也不用打四人,我把床跟前那个放翻,劫持邹兆龙就行。
邹兆龙,你对我们父女残忍,我也不惜对你心狠,必要的话,我会动手伤人。
这一回我顺利把机子接通电源换好,邹兆龙吃的慢,那一小碗水果不过一个苹果一个梨,我折腾两次他都才吃掉一半。
不锈钢的叉子叉着食物塞进嘴,细嚼慢咽,我看他吃的仿佛是食难下咽一般,那个弓着腰坐的姿势全程没有改动过一点。
对比我记忆里边那个吸血鬼,眼前的少年太过于孤寂、颓废,对人生充满了失望厌倦埋怨各种负面因子。
我想不出来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子怎么就会这般堕落?
在今天看见他之前,我是那样排斥他来抢楠楠骨髓,但是现在,我竟然悲天悯人的忽然开始考虑,也许他是真的需要骨髓来救命。
我给他找了一个不得已的理由替他开脱,同时也为自己的“仁慈”痛心疾首。
离开前,我从床尾走过,故意拉起床签看,不经意的说:“这个病还不到无药可医,我听说院方有东城最全面的基因库,比对结果出来了,换上就能活。”
我笑着对少年说:“祝你好运!”
邹兆龙似乎很意外的,倏然抬眸,两道寒光射在我脸上,冷森森的让我寒毛倒竖。
我眼前又晃出那个吸血鬼,血盆大口往外涟涟的吐着血丝,直噬人心的桀桀的笑。
推着小车要走,保镖忽然阴冷冷的笑着说:“我让你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