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没什么野心,也没什么追求,”如夫人的声音唤醒了对着炭火出神的苏沫,认真地听了如夫人的话,苏沫沉默了许久,随后才轻声说道:“既然此生为伎,那便认真修习,往后之事如何,实在是从未想过。”
如夫人了然,以苏沫如今的年纪,不曾考虑过往后的岁月倒也正常,反是自己想太多了。正值二八年华的花季少女,又是自小以舞姬的身份长大的,她的确不会多想其他的。只是如今,却由不得她了。
如此想着,如夫人弯唇一笑,伸手摸了摸苏沫的头,温柔而轻缓。注意到苏沫的眼眸中瞬间涌上的柔和,如夫人这才笑着说道:“可是你现在,是母亲了啊!往常你不必想太多,跟着教习学习排演即可。但是现在啊,不一样了。”
这一番话说的极为温柔,像极了五娘不听话时,如夫人的反应。荥玉见状不由得皱了皱眉,只是到底还是不曾多说,只微微垂首,将面上表情尽数掩去。
如夫人温暖的掌心下,苏沫有些恍惚。原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从伴舞到领舞再到教习,便是她们这些人的最终归宿。是以当教习不让她参与为新年新排的贺岁舞时,她还是满腹委屈。
不过是排练时不小心没站稳,轻轻地摔了下,之后教习便言辞激烈的将自己劝退,任凭自己如何道歉,旁人怎样求情,教习都不肯留下自己。这样的惩罚,不止是苏沫不解,连院里其他女子也是一样的疑惑。
排演新舞出错是极为寻常之事,更何况苏沫犯的甚至都算不上错。是以,苏沫如何能不委屈,只是委屈过后,更多的却是迷茫。不知何故,没有来由的便失去了练习的资格,往后又该如何度日呢?
苏沫日日蜷缩在屋里,等着教习叫她回去。只是一日日过去,始终无人上门,除却对门的玉娘,隔着院子会言辞激烈地骂上几句,便再无旁人。
只是玉娘的话,苏沫却是怎么也听不懂,她们二人一个操琴一个习舞,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配角,而玉娘更是一众歌姬中最为出色的那一个,自己怎会有机会抢了玉娘的东西呢?
听不懂想不通,苏沫便也轻轻放过。只是心里委屈得狠了,便会问问身边新来的一大一小两个丫头,大的玉白只是劝慰,旁的却是极少说。小于因着年岁小些,时常会有些童言童语。
“许是因着苏姑娘得了侯爷的宠幸罢,眼下又搬来了玉姑娘的小院!”
自那日小于天真的话语响彻耳迹,苏沫的世界瞬间一片灰暗了。
若说开始还满怀希望,因为她们的教习是个脾气颇为古怪的女子。她总是想着,也许那日教习就是心情不好才随便找了个人出气,而自己刚好只是比较倒霉。是以,回去排演还是有可能的。但是小于的这一句话,却叫苏沫怕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