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不忍则乱大谋的理她还是知道的。 不然，也不会再一开始就没有跟季亦辰拆穿他。 也是清楚宁伯对季亦辰来说有多重要。 她没把握季亦辰会为了自己把这个老人怎么样。 与其这样，不如选择温和且保守一点的方式。 “先生为了慕小姐可以连命都不要，如果再继续让蓝小姐留在先生手里，恐怕先生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与其先生你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不如我来做。” 一句话算是解释了他背地里将蓝夭夭带走的事情。 季亦辰知道宁伯因为大哥和父亲的死一直耿耿于怀，这么多年支撑他的就是报仇。 他甚至不会质疑为了报仇他可以连自己命都不要。 这几年，因为晚晚他确实破例太多，宁伯有些别的想法他也理解，更无法过多的斥责。 可如今明知道蓝夭夭在他手上，且晚晚也知道的情况下他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只是在叹息一声过后道：“将人带回来。” “先生，人不会有事，她在那边身子比在安菲尔还要养得好。并且我没果都的限制，只是不允许她跟一些人联系，除了这些她都是正常生活的。” “在那里对蓝小姐更好。” “你撒谎！”如果说之前种种慕念晚还可以忍。 可之后这句话显然激怒了慕念晚。 那天的视频她不会忘。 宁伯用夭夭威胁自己，那天为了给自己警告，分明伤害了她，虽然不是很严重，可伤害就是伤害。 他怎么可以这么面不改色的说那样对她更好！ 望着激动的慕念晚，季亦辰深谙的眸子垂了垂。 不期然想起这几天她变得越发的暴躁。 最开始他以为是怀孕，激素不平衡导致。 刚才屋外她说的话也足够让他起疑，再加上进来后宁伯承认而她没有半点惊讶的模样也让季亦辰更确定她似乎早已经知道了。 可此刻她激动的模样，才让他更确信她不仅早就知道，或许跟宁伯之间还做了某些约定。 既然早已经知晓，为什么她从不曾在自己面前开口提一句？ 是觉得自己不会为她做什么？ 可他明明为她连命都不要。 “你，早就知道了？”他哑声询问。 慕念晚迎上他复杂的目光，冷笑着问道：“你希望我怎么回答？” “为什么不跟我说？”不是没听出她话里的讽刺，季亦辰却不加理会。 慕念晚又笑，“跟你说，然后呢？” 她又看了眼宁伯，问：“你要怎么做？无关痛痒的一句带回来？” 季亦辰目光骤然一缩，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一样。 他愕然的看着目光平静且嘲弄的慕念晚，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可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应该她刚才说的话是事实，是几分钟前他才说过的。 在明知道是宁伯带走蓝夭夭后，他只有一句“带回来”。 甚至在宁伯表示不愿意后也没过多的强迫。 “可我跟你说要承担什么后果你知道吗？”她指着宁伯，这一刻慕念晚像是没了顾虑，她大声道：“但凡你的动作慢一点，我将永远失去这个朋友。” “不……”季亦辰下意识想要否认，宁伯不会这么做。 他绑走蓝夭夭也不过是想帮自己留下她，这一点他很清楚。 他手上多一点钳制她的筹码，她才会乖乖听话。 “别否认，被威胁的不是你，你说的任何话都没有意义。”慕念晚突然冷声喝道。 只要想到这几天的担惊受怕，她根本没办法冷静下来。 尤其是在季亦辰要这么平淡的解决这件事的时候。 如果刚才不是那个少年的暗示，甚至有这样的机会在面前她依旧不敢冒险。 慕念晚从沙发上起来，这一刻她已经不想再继续待下去。 见她要走，季亦辰急忙从沙发上起来，但因为动作太急，不知道扯到了哪里，疼得他顿了下，额头立刻有汗珠冒出。 可他都不敢停顿，几步过去，就将人拉住。 季亦辰放软了声音，安抚：“晚晚，不管你信不信，我都不会让你跟蓝夭夭有事。” “我不信。”这一次，慕念晚没有任何犹豫。 因为危险已经经历过，甚至于现在都可能还在经历。 她要怎么去相信！ 季亦辰一顿，瞳孔皲裂，像是没想到她会这般毫不犹豫的否认。 这一刻，他是真的看到了她眼底的不信任。 所以，无论他做了多少，甚至是将命交付出去都改变不了，是吗？ 慕念晚气宁伯做了那么多坏事，他伤害自己或许都没有这般生气。 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拿夭夭的安全来威胁她。 “慕小姐，先生为你做的够多了，连命都给过你，你会不会太过分了一点？”宁伯到底还是心疼季亦辰的。 知道因为自己让慕念晚再一次的将先生推开了。 他有片刻的后悔，但也仅仅只是片刻。 只要想到少爷和老爷的死，其他的一切又都算不得什么。 “季亦辰，如果你想让我继续留在这里，那好，你把夭夭送走。”慕念晚不是没看到宁伯眼底的威胁。 可她知道，机会只有一次。 如果那边的人没有成功，那么他这里就是最后的机会。 “你亲自送她离开。” 她不要夭夭过来，来这里也不安全。 只有离开，离得远远的，再不掺合进这些是是非非，对她来说才是最安全的。 慕念晚看着自己被季亦辰拽住的手腕，语气跟着软了下来，带着乞求与难过，“我会留在这里，但请把夭夭送走。” “就算没有夭夭，我也不会离开，之后的事情不会有任何改变。”慕念晚搭上他的手背，一如最初他们的初次见面，“季亦辰，你能让我再信你一次吗？” 季亦辰瞳孔震了震，他闭了闭眼，就算知道她这么说不过是别有用心，可这一刻对比她的抗拒不信任，他太需要这带着希望的信任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