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林,一望无际,好似绿色的海洋,将商国与蛮邦横断隔开。
一株株千年古木枝梢交错,繁盛宽大的阔叶将蓝天遮了个严严实实,偶有斑驳稀疏的阳光射进来,也显得稍稍有些阴沉惨淡。
积满腐叶的地面,升起乳白色雾霭沼气,笼罩着墨绿色粗壮开裂的树干,让人分不清脚下是实地还是沼泽。
四周静谧,静得甚至可以听到树叶落到地上的声音,幽静得环境,压抑的让人窒息,好似一切都笼罩在死亡的恐惧中。
偶有不知名的妖兽的身形掠过,身影如同鬼魅,时不时回荡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让人产生一种到了阴间的错觉。
难怪商国住民鲜踏足其中!
多亏城南打小跟他义父和二爹,学了不少荒野生存的本事,不然入了这沼林,怕是也要迷失了方向!
城南拿着一根自制的木杖,探着路,小心翼翼的走着,小西瓜噘着嘴,满脸的不高兴,紧紧抓着他的衣角,跟着城南步步前行,小灵子跟祝宾归在他们身后,紧跟他们的步伐。
男人有三种友谊最铁——一起扛过枪,一起分过赃,一起嫖过娼。
显然祝宾归跟小灵子是属于其中一种,自打两人见了面,又都被安排到沼林来历练,他俩便时刻黏在一起叨叨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就没分开过!
他俩在一起,梦春楼的队员自然也跟他们在一起,这两支队伍一同行动,反倒成了这次历练中,人数最多的队伍。
其余队伍见城南懂些野外生存的技巧,也都默契的跟着城南他们走。
少年呐,总是容易打成一片,而在诸多少年中,有一技之长的人,总是显得格外扎眼,祝宾归跟着小灵子,小灵子跟着城南,城南呢,又带着大家安全行进,所以少年们隐隐都将城南,看成了这次历练队伍的总指挥。
那与楚南天发问的狐脸少年,也慢慢跟城南他们熟络起来。
狐脸少年,名字叫做唐狐禄,据他自己说,他是因为跟青云中的某个重要人物有世仇,不被青云接纳,所以他才自己成立了一只队伍。
走的时间久了,小西瓜犯了脾气,赌气一拉城南,说什么也不走了。
“不走了!这地方阴森的渗人!总是让人觉得不舒服!”
小西瓜打小便被皇室用灵药培养,早就如灵物一般,到了这般浊气逼人的环境,自然觉得浑身不自在。
城南驻足,横起手中木杖,木杖上有几道刻痕——沼林难辨时日,城南每走一定步数,便刻上一道,以此来估计大概的行进时长。
城南也心疼小西瓜,估摸着将近午时,大家走了半晌兴许也累了,便顺小西瓜的意,招呼大家休息。
“这是什么鬼地方,不见天日的!若是贸然闯进来,自己出不出的去都还是个问题,更别提救人了!”小西瓜闹情绪,不满嘟囔着。
城南摸摸她的头,安慰道:“好啦,我们这不是为了救人嘛,你看,我们修行中人到了这,都觉得环境恶劣,你说那些普通商队误入其中,该是何等的无助?”
“唔……你说的也是。”
小西瓜虽有些情绪,可心地却极其善良,听城南说,满心的同情,不自觉便将那些小情绪比了下去。
“那我们休息一会儿,抓紧去救他们吧!”
“嗯!小西瓜最乖了。”城南笑着点头。
说话间,唐狐禄走过来,坐在城南身旁与他商量救人的事儿,小灵子跟祝宾归也凑了过来。
“城南兄,我们走了这么久,可发现些什么商队的行迹线索?”唐狐禄问城南。
城南摇摇头,道:“沼林地面常年被沼气覆盖,很难发现他们行动的迹象,一路走来,我细心观察,也未曾发现商队留下的记号。”
唐狐禄轻叹一声,“唉!如此可怎么是好?不知我商国商队,要遭多少磨难!”
小灵子笑着看他,接话道:“唐兄倒是宅心仁厚,心系黎民!”
唐狐禄笑笑,道:“也不全是,毕竟救人最多的队伍,可入清风秘境修行,如此优渥的奖励,又有谁不动心?”
小灵子调侃道:“唐兄倒真是个实在人!”
唐狐禄摇摇头,道:“这次私心公心,各占一半吧,想入秘境修行是真,想救人也是真,这沼林乃是蛮邦住民的打猎场所,若是商队与他们遇着了,怕是凶多吉少。”
“哦?”小灵子斜眼看唐狐禄。
唐狐禄转而问城南,“城南兄,可有法子让我们快些寻着商队么?”
城南沉重摇头,“难!”
“唉!”
唐狐禄又是一声叹息,坐在一旁,沉默失神。
城南见他那忧心模样,不由对他心生好感——自打进了清风,除了小灵子几人,倒是没见过这些出身显赫的人如此关心平民的安危?
安慰他道:“唐兄放心,虽商队都是些普通人,可大多商队,都掌握些野外生存的技巧,想来短时间内,自保没什么问题的,之前虽未发现他们留下的记号,想来咱们再往深处走走,定能有所发现!”
“恩!”
唐狐禄笑了笑,好似有些牵强,点点头,
休憩片刻,城南掐了掐时间,招呼大家前进,一路走着,依旧未发现什么线索。
时间一点点流逝,沼林中慢慢连那稀疏斑驳的光都不见了,气氛越来越压抑,大家都有些沉默。
唯独小灵子跟祝宾归,两个人依旧一路窃窃私语,不知在捣鼓什么,不时爆出猥琐的笑声。
不知道小灵子又哪句话惹着了祝宾归,祝宾归满面愤慨,竟开始追着小灵子打,小灵子嬉皮笑脸的往前跑,不时回头调侃祝宾归。
“小灵子,你小心些!不要乱跑!”
城南担心他胡乱跑,会有什么危险。
小灵子生性爱玩儿,逗祝宾归逗得正开心,哪还在意什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