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老皇帝年暮,身子一年不如一年,这人老了,总是想让儿女多在身边待一待,享受承欢膝下的天伦之乐的。
所以吴暮云呢,也被留在了京都,失去了往日四处闲游写生的自由。
相信老皇帝的初衷是好的,可是他却忘了,虽他一天天老去,自己那些个皇子却一天天的成长起来!
承欢膝下,多么幸福的字眼儿!可这四个充满幸福欢声笑语的字眼儿,却不适合他!
虽各个皇子每日勤快请安殷勤侍奉,可暗地里却结党私营,一时间搅动得京都乌烟瘴气!
日子一天天过去,凡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各个皇子间的不和,可唯独老皇帝没有看出,终日沉浸在表面的父慈子孝的和谐氛围中。
吴暮云呢,虽无心贪恋权势,但也称得上是个明眼人。
在老皇帝身边悉心侍奉数载之后,终忍受不了自己兄弟之间的明争暗斗,在一个明月初升的夜晚,带着自己画画的家伙,又潜出宫去了。
吴暮云此次出宫,在京都并没有荡起什么波澜。
皇子们都觉着自己这个不恋权势一心醉画的兄弟没有什么威胁,老皇帝呢,又觉着自己这个儿子对自己不冷不热,远远比不上其他几个儿子来的贴心。
即是这么一个可有可无的皇子出宫了,也就任由他去吧!
可这一去,谁又曾想到这淡泊名利的吴暮云归来时,竟会在京都乃至商国掀起了一场巨大波澜!
反正那时的老皇帝,京都的各个皇子,乃至吴暮云自己是都没有想到的。
那夜的吴暮云潜出了宫门,便犹如野鸟归林,池鱼入海一般开心到起飞。
那夜的吴暮云像飘逸的云,像轻灵的风,纵情狂奔,肆意翻滚,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尽情得享受着那份自由。
可无论是云还是风,都鬼使神差的一同涌向了与初月邂逅的那座山。
数载光阴,没有改变山的模样,却足矣改变人的去留。
吴暮云风尘仆仆赶到那座山的时候,山还是那座山,可当年那月下佳人,却早已寻不着影踪。
正当吴暮云惆怅高叹物是人非时,忽听哗啦啦一声巨响,一颗腰粗的大树倒在了他的身前。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命财!”
大树倒下,吴暮云眼前忽跳出了七八个彪形大汉,手中提着明晃晃的刀剑,向他围了过来!
“我说,老丁啊,你丢人不?教你多少回了?那不叫买命财,那是买路财!怎么说了多少回了你就是记不住呢?”
一众大汉围过来,一名穿着较其他汉子考究些的好像一名教书先生模样的汉子朝那领头的壮汉嘟囔道。
“我呸!你懂个屁,我这是故意说成买命财来吓唬这小子呢!你不觉的买命财比买路财要有气势得多么?”为首那个长的好像一个砍柴的樵夫一般的汉子扭头朝考究汉子说道。
“我呸!丁开山你不要脸,记不住就记不住,还要强行找理由给自己开脱!”那教书模样的汉子啐了一口,与那长的好像樵夫一般的叫做丁开山的汉子说道。
“我呸!杜书琼你又跟我叫板是吧?要不让兄弟们评评理?看是哪个更有气势!”丁开山不服气,朝着那教书模样的叫做杜书琼的汉子吼道。
“我呸!谁跟你叫板了?书上明明就写的是买路财!不信回去我将那本书翻出来给你看看!”杜书琼反驳丁开山道。
“我呸!书是死的,人是活的,就不能改改?再说你把书翻出来有鸡毛用,老子又不识字!”丁开山撇嘴,扬这脑袋与杜书琼说道,好像不识字是一件极其骄傲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