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柠溪回到宫中时，夜已深，她未回到凤仪殿，而是走上了水月楼。

凤柠溪刚踏上阁楼间时，便远远瞧见红栏那里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楚凌戈。

月光撒在他身上，只露出侧脸的英气，便足以让人心生爱恋。

凤柠溪站在楚凌戈身后看了他许久许久，凤柠溪在想，倘若那时不曾救过眼前这个少年，自己与他的缘份也许就不会这么深，深到纠缠了此生，至生生世世。

“柠儿，过来，陪朕喝酒！”

不知什么时候，楚凌戈突然回头，提了一壶酒对着她一笑。

凤柠溪走过去，接过那壶，一饮而尽。

楚凌戈见她喝得太急，连忙抢过酒壶，说道：“柠儿，慢些，瞧你喝得这般急。”

凤柠溪笑道：“无妨，今日心中欢喜。”

楚凌戈挑眉问道：“何事欢喜？”

凤柠溪脸微微泛红，已经有了些醉意，凤柠溪伸手抚摸着楚凌戈的脸，他的眉。

“因为……”

楚凌戈身材太过于修长，凤柠溪须得踮起脚尖，一不小心差点跌跤了，楚凌戈连忙扶着她。

凤柠溪一边笑着，一边用葱玉指尖滑过楚凌戈的脸，说道：“因为皇上生得太好看，臣妾看一次便欢喜一次，日日看着，日日欢喜，臣妾想看这辈子。”

楚凌戈嘴角上扬，勾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楚凌戈轻声说道：“既然皇后喜欢看朕，朕便日日让你瞧着，不准你再去看别的男人，只准瞧朕一人。”

凤柠溪将脑袋轻轻靠在楚凌戈的怀中，说道：“看皇上一人都看不够，臣妾哪里来的旁的心思去瞧别的男人？”

“柠儿～”楚凌戈伸手轻轻拍着凤柠溪的后背，说道：“柠儿，你是不是喝醉了？”

凤柠溪笑着说道：“臣妾才没有喝醉呢！臣妾当年和思慕可是时常偷府上酒库里的小酒喝着。”

楚凌戈一笑，伸手捏了捏凤柠溪的鼻子，说道：“原来朕的皇后还是个小酒鬼。”

“是啊。”凤柠溪说着，走路的姿势都有些不稳当了。

凤柠溪仿佛又回到了当年，李思慕拉着凤柠溪的手奔跑在小院里，后面的丫鬟小厮不停地追着。

后来，李思慕拉着她的手爬墙出去玩，她们放肆吃糖人，放肆挤在男人堆里看戏，她们会到说书人那里买上几本戏折子。

戏折子里的日子让凤柠溪羡慕不已，可是，当她活成了戏折子的人后，才醒悟，原来平平淡淡的日子才是她喜欢的。

可是回不去了。

风轻笑失踪了。

龙颜玉不在她面前烦她了。

父上大人和母上大人不再恩爱。

就连李思慕也……

凤柠溪不知不觉红了眼睛，滚烫的泪水滑过冰冷的脸。

“皇上，今日……思慕她说……她说她不再拿臣妾当朋友了。”凤柠溪哽咽着，却再说不下去了。

楚凌戈突然一把将凤柠溪抱在怀中，心疼地说道：“柠儿，朕也如此，今日楚执跟朕辞官了，就连乐正轩也……记恨朕……可是柠儿，朕不在乎，朕只在乎你，只要有你陪着朕就好了。”

倘若他也能一直陪着凤柠溪便好了。

从前，楚凌戈把自己变成了冰冷的杀人工具，没有心的一把刀。

可是他的兄弟一个个都战死沙场后，当他的兄弟一个个都离开他，误会他时，原来刀也是会疼的。

楚凌戈不怕疼，不怕死，可是他怕丢下凤柠溪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