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违反常理的一幕,李见心不由得有些惊疑,对于他贫乏的想象力而言,这已经不是武学应该可以做到的事情了。李见心不由得说道:“曹厂公,这就是天人化生境界所能做到的事情嘛?”
曹正修听着李见心的话收敛了身上的真元,缓缓说道:“当武者进入到天人化生境界之中,这就代表着武者达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寻常的迷魂摄魂的法门在天人化生境界的高手面前根本不知一哂。对于外界而言,武者自身便足以影响到外在事物地存在,这是武者贯彻自身意志的一种能力,表示着武者再难受到外界因素而影响心境了,反而能够让自己的武学去影响外界,去同化这这世界。所以这武道到后面更多的是自身理念的打磨罢了。”
“原来如此,难怪我同张凤舞交手的时候,便感觉自身的情绪难以自控,竟然生出了一丝嫉妒之心。让我不知不觉在其中便被他所操控了。”李见心自言自语道。
却是被曹正修一般按住了肩膀,曹正修捏着李见心的肩膀说道:“你是说这张凤舞的武学能够勾动起别人的负面情绪?”
“是的?难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嘛?”李见心看着曹正修略微有些不解。
曹正修松开了按在李见心肩膀上的双手说道:“不好意思,刚刚有些失控。若是寻常来说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这事情放在【七罪宗】的身上倒是有些厉害了,这张凤舞能够勾动他人的负面情绪,这就能在无形之中能助长他那七罪宗的扩大,寻常人在他的情绪操控之下根本没有反抗之力,这样的话不消多久他的势力就会同黄巾一般极快地凝聚了。”
“黄巾?”李见心听着曹正修的话,倒是想起了几个月前自己做过关于大贤良师张角的一个梦。
“是的,黄巾!前汉的覆灭在很大一部分上却是因为黄巾起义,当年张角振臂一呼,天下间转瞬间便是一片黄巾了,三五个人之中就有一个黄巾,你想想若是张凤舞他如同张角一般收拢了无数的教众,那么到时候,这江湖又将是什么光景?”曹正修说着脸上浮现出一丝忧虑。
站在一旁的李见心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右手上不知名戒指,脑海中却是浮现出了张凤舞振臂一呼,随即狼烟满地,遍地战火的场景来。想到这的李见心看着曹正修不由得有些紧张地问道:“既然如此,曹厂公为何不将注意力放在这张凤舞身上?”
曹正修看了李见心一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才无奈地说道:“这东厂终究是朝廷的势力,却是不能够在规则之外行使权力。
咱家也想防范于未然,将这些问题的根源扼杀在摇篮之中,只是因为当年的一些事情,东厂在江湖上的名声太过狼藉不堪了。那时候却是有一名绝世的天人化生高手杀上了紫禁城,威胁先帝,逼着先帝立下了收缩东厂势力的誓言。待到曹某接手东厂之后,也只是收拢势力,大多数行动还是在暗中进行的,可是即使是这样,东厂的名声也是不断地妖魔化了。只要我东厂的人马一出动,那儿的江湖中人便人人风声鹤唳一般。到了最后,许多不清不白的事情都是让东厂背锅了。”
曹正修说的话李见心信了几分,只是不肯全信,在他看来这东厂远没有曹正修说的这般干净。当然这心思李见心也没有傻到表露出来,他现在只是对曹正修有着感激之情,而不是对东厂有着感激之情。李见心虽然心中不信,但是口中还是说道:“我看曹厂公好似不太着急一般的样子。”
“这有什么好着急的?”曹正修说着便笑了起来,又道:“黄巾当年不也是声势浩大?那张角身死之后,不也是树倒猢狲散?只要这张凤舞打出这七罪宗的名号后开始行事,那咱家说不得就好好会一会他们了。”李见心看着曹正修一副豪气顿生的样子,也不由得有些惊讶于曹正修的自负。
二人又聊了些武学上的东西,大多时间都是李见心在问,曹正修在答。
李见心倒是听得头大如斗,曹正修看着李见心这副模样,拍了拍李见心的肩膀说道:“你有时间倒是多看看那些前人所写的道家典籍,倒是能够在武道一途上帮助你解不少疑惑,曹某现在所说的都是自己的想法,不一定适合与你,武道一途,终究还是要走出自己的道路来的。学我者生,似我者死,记住这句话。”曹正修说着便郑重地拍了拍李见心的肩膀,李见心郑重地点了点头。
“你且随我到书房里来吧。”曹正修说着便往往书房的方向走去,李见心只是跟在曹正修的身后不多说什么。
书房之中,曹正修从书架上拿出一本【淮南子】递给李见心说道:“这本【淮南子】倒是可以作为道家的启蒙读物,不算是太过精深,内容也有些许驳杂,你可以先通读一遍,然后对照着我的注解再看看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道家的经典并不输于佛家儒家,只是文字太过简洁,读起来难免有些晦涩。你若是看得进去的话,多读几本经典,倒是可以从佛家和道家两个角度来看待问题,可以更好地帮你进入到天人化生的境界。加油吧,日后我们还有着许多合作的机会的。”
“那多谢厂公了。”李见心接过【淮南子】草略地翻了一遍,便看到书页的旁边有着许多蝇头小楷的注脚,想必是曹正修的笔迹。
二人又聊了几句。李见心生出告退的念头,门外却是有人喊道:“厂公,十七求见。”
“进来吧。”曹正修说着一伸手,体内的真元牵动门扇,门便打开来了。曹十七走到书房之中,半跪下来说道:“厂公,宁王近日在广州打起了‘清君侧’的名号,已是纠结起了一大批文人,倒是发出一些檄文来声讨厂公。”
曹正修却是挥了挥手,说道:“不碍事,这些自有那些军爷和广州知府去掺和。十七,这种事情不归东厂管,东厂也不需要管,东厂要做的只有监察百官和江湖罢了。起来吧!”
“厂公教训的是。”曹十七应了一声才堪堪站起身子。
旁边的李见心看着人曹正修这般气定神闲的模样,不由得好奇道:“难道厂公你不着急嘛?”
“这有什么好急的,宁王只是打出了旗号罢了,又没有显露出他的野心。
江湖上知道他贤名的人多些,知道曹某恶名的人更多。曹某现在跳出来说话,不是刚好给他机会来抓住曹某的把柄嘛?这事情曹某过问不得。
况且快到年关了,也是到了过年的时候,这宁王现在也只能雷声大雨点小地干吆喝两句,倒是他可要好好安抚下他手下那些人,不要让他们内乱了起来。”
“厂公如此自信是否有不妥之处?”李见心看着曹正修劝道。
“宁王不是成事之人,他只是晓得一些权谋之术罢了,倒是不用放在心上。”曹正修摆了摆手说道。
李见心听着曹正修的这番话也不再多劝,只是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