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猛地一沉，爱德华刚愎自用，一定会成为别人的枪头。

他现在做的事，前后不一，破绽百出，就是因为有人站在幕后指挥，将他当作傀儡。

“那些牌子呢？”凤凰追问。

“消失了，消失了，一夜之间就被人偷走了……我还没有完全看懂那些故事，刚刚找了四个华语翻译，牌子就没了。我感觉到，牌子跟东海有关……也跟阁老会青帝有关。我把青帝关起来之后，半夜去跟他谈过，他笑我什么都不懂，现代化的导弹和鱼雷，根本不可能处理好眼下的事情。他说，金尾鸟出现的时候，一切就该水落石出。我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一切谜题都指向了阁老会青帝，但我不想跟他近距离交谈，免得遭到催眠，误入歧途。

爱德华突然提高了声音，情绪变得激动起来：“我当然懂，找到东海水精矿，让阴阳人偶复活。既然他们是海神，那就让他们赋予我控制大海的力量，我宁愿听命于海神，完全摆脱超级大国领袖。我想成神，不想当凡人——神能凌驾于超级大国领袖之上，我再也不愿跟在别人后面，像个仆人……就算是当仆人，我也要当海神的仆人。叶开，我知道自己的话很可笑，但这就是心里话，我当了太久奴隶，只想扬眉吐气，让领袖当我的仆人！”

我和凤凰对视了一眼，突然间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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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似乎已经精神分裂，要么不相信江湖传言和远古神话，要么对“海神复活”这件事笃信不疑，变成可怕的唯神论者。

“冷静，司令官先生，没有任何证据说明，阴阳人偶会复活。青帝的东海水精没有奏效，不是吗？”

我试图安慰爱德华，但他突然大叫：“不对，不对，你们都骗我，那个男人——飞鹰进入了海神的世界，进入世外桃源，他跟凤凰交谈的内容我都听到了，他在几千米深的水底世界……你们必须跟我分享所有的成果，必须让我知道，怎么能成神，怎么能成仙……”

他一边叫着，一边拔枪，表情变得无比狰狞。

我毫不犹豫地出手，在他颈部侧面重重地砍了一掌。

爱德华摇晃了一下，发出一声闷哼，随即软绵绵地倒地。

我及时地搀扶住他，把他拖到沙发上躺下。

“他疯了。”凤凰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的脸色很差，已经支撑不住，只能斜靠在沙发上。

“飞鹰完成夙愿，可喜可贺。那么，现在我们唯一担心的，就是鬼见破火山的喷发了。”我松了口气，缓缓地坐在凤凰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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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咳嗽了两声，低声回应：“以前，六耳天王预见过一些不祥的画面，飞鹰死于浓烟烈火之中，最终化为飞灰。六耳天王的占卜之术超过师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结合了华夏易学和欧美塔罗牌的至深精髓，准确度达到百分之九十。同时，他的天眼通出神入化，想到就能看到……我怀疑，飞鹰最终也无法逃过……”

预言就是预言，世界上最伟大的占卜技术就能够看到人类的生死六耳天王，绝对不会信口胡言，毕竟那关系到飞鹰的生死存亡，假如能够未卜先知，帮助飞鹰想好退路，这才是作为大师兄应该做的。

“凤凰，飞鹰执意深入东海寻找桃花源是不是也有逃避灾难的意思？或许他觉得只要进入成仙之门就能活下来，打破62天王的预言诅咒或许借助于神器的力量，他的确已经改变命运。”

我对于飞鹰满怀信心，毕竟很少有人有这么强烈的勇气深入东海开始另外的生活。

凤凰有气无力地苦笑两声：“叶开，我跟飞鹰沟通的时候，他一直都说，起初进入成仙之门，似乎已经解脱，多年来悬在头顶的利剑终于解除……但突然之间，他又感觉到大祸即将来临，桃花源无法拯救他，这是他的第六感，也是相当准确，但是他已经无路可退，不可能离开桃花源，原路返回，既然都是一死，死在自己想要的地方，也是一种最大的安慰。”

凤凰脸上的笑容全都变成了苦笑，我这才觉得，作为修行者，他们已经把自己的人生规划得完完整整，谁都不会改变。

按照唯物主义的观点，人生是一个个偶然连接起来的，并没有什么必然的关系，所以神和鬼都不存在，能够改变命运的人也不存在。

相反，从唯心主义的观点看，命运天注定，一个人力量微小，不可能抵抗上天的旨意，所以勉强抗争毫无意义。

我猜测，飞鹰此刻的心情一定是欢喜和忐忑相互交织，到了最后，他会把自己逼疯了，即便是身在桃花源，也无法得到安宁的心灵，跟那种静谧的环境格格不入。

“凤凰，这么说来，飞鹰做错了，他在地球上还能够继续寻找藏身之地，进入深海，一旦某种神秘的力量想要取他性命，他就只能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