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就不会再心软。

他知道陶黎的话不全是假的。如果从他这要不来钱，石英培是真的会动手。

当初陶黎嫁给石英培时，石英培也是身价千万的老总。俩人刚在一起时，石英培还是个有妇之夫，不过结婚多年一直没有儿子。陶黎是靠着怀上了石霆才成功上位。因此尽管石英培对陶黎隐瞒她二婚且还有一个儿子的事颇有微词，但看在陶黎确确实实替老石家传宗接代的份上，倒也没离婚。

结果石霆出生没多久，石英培的生意开始出现问题，没坚持两年便破了产。曾经走到哪都被一群人捧着的人上人一朝沦落成亲戚朋友闲谈的笑柄，要开始看别人的脸色、受别人的白眼，没多久石英培就染上了酗酒的恶习。

陆辞闭上眼。直至今日，他也能清晰地记得石英培喝醉后那张通红的脸，以及拳脚打在身上的那种痛。

所以，最初陶黎哭着求他的时候，他心软了，毕竟陶黎是他的亲生母亲。

现实却让他彻底明白欲壑难填这个词。

后来他也曾试着狠心断掉供给，没想到，陶黎不知从哪看出来他对石霆于心不忍，竟带着石霆一起找上门来。

陶黎了解他，又不全了解他。陶黎以为他是念着同母异父的血缘关系，其实，他只是从石霆的眼睛里，看到了当初的自己。同样的身处泥潭，日日夜夜在内心奢望着有一个人能够为他伸出一只手，哪怕只轻轻地握一下，给予他一点点温度就好。

因为感同身受，所以，他愿意成为那只手。明知是无底洞，也源源不断地往里扔钱。

一想到这些事，陆辞再没了胃口。

想着宁笙今天要回岛，陆辞起身，走到外面的花园，下意识清了清嗓，才拨通宁笙的电话。

他是想问问宁笙几点的航班，他好开车送宁笙去机场。电话却是一直忙音，无人接听。

莫不是在睡懒觉？陆辞暗暗猜着。